比武台设立在城中的一处阁楼之下,待二人赶到场地时,已有五六家门生在此候场,何门何派分不清,只见清一色的黑白灰,皆是身负刀剑,或不苟言笑,或意气风发。
这些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心高气傲,倒也正常,时鱼一眼望去,不禁感慨,还是年轻好。
按照原剧情,苏语也会出现在这场武会上,原因是苏家老爷想为宝贝女儿择一良婿,却不想女儿早已心有所属,根本瞧不上这些糙汉子…………
好在天庭的同僚们不是吃白饭的,不知从哪淘来了那本《天道魔尊》的部分剧情,时鱼粗略看过一些,后面的剧情没仔细看,就又在意识阵内翻看着剧情。
时鱼边看着剧情,闻臣自然也看得到,只不过他不是神官,无法全身入阵,而那副边看边说的情形,落到旁人眼里,就像是疯病发作了。
“那二位是哪家的门生?”
一道粗狂的男音猛地传来,响若惊雷:“赛事就要开始了,怎的还在那闲谈?要诸位兄弟一起等着候着吗?”
一名武夫打扮的中年汉子立于席上,面色颇不好看地朝这边看来,再一看,场上的一众剑客也是满眼轻蔑地扫向二人,还有一个向二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即使是神魔,要想活命,此刻在这场上也只是暂时忍着做孙子,二人赔了礼,就往一旁的候场走去。
匆匆在观席间坐下,时鱼正打算继续阅览剧情,正看得入神,就被一阵起哄声扰乱了思绪。
“快看快看!有美人儿!从那边进场来了!”一个男人看向一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不忘叫旁边的伙伴也去看。
那同伴只看了一眼,笑笑摇头,有些嘲讽:“没看见她旁边那位是沈公子吗?他的女人你也敢抢?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我哪里说要抢了?”男人还是不死心,直勾勾看着那边:“那沈公子可了不得,据说还是修道的,和我们这些野门野派如何比得?”
时鱼听见个“沈”字,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望去,饶是早有准备,心中仍是不免一惊。
这玄衣,这身姿,以及跟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不是沈相安和苏语,还能是谁?
——果然,十个主角九个装,还有一个非常装。
这是书里的原话。
时鱼暗里觉着有些好笑,但猛然想起自己在书里被这人一刀捅死的结局后,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好在,眼下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不多时,沈相安已然走了过来,可谓是威风凛凛。
平心而论,此人的骨相其实不差,甚至可以说挺优越,高鼻梁,窄下颚,浅色的双眸,再加之他生了一副精瘦颀长的身子骨,配着一袭玄衣款款走来,在场上的确让人无法忽略。
只不过可惜,就是这样一位风姿不凡的男子,将来会成为视生灵如草芥的恶鬼。
相安相安,可惜人不如其名,并不让人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时鱼顿时收起心思,不再腹诽。
三界生灵面前,可不存在先敬罗衣后敬人一说,任是生了仙人之姿,也不能视他人生命如蝼蚁。
起哄声仍在继续。
“苏二小姐怎么也来观赛了?”
“二小姐?便是沈公子身侧那位?”
“就是她,你看看,人家小姐生得细皮嫩肉的,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就是娇贵。”
二人偷摸着观察半天,终于又在人群中听到关于苏语的风声,便急不可耐地探头去看,果真,只见沈相安的身侧,真坐着位豆蔻色衣裳的姑娘,莫约十六七岁,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显尽教养,不用说,想必就是那位“凡界第一美人”了。
“这二人倒是配,就是净不做人事。”
闻臣也看到了沈相安二人,冷笑一声,不知从哪弄来个橘子,自顾自剥着吃,许是因为太酸,他猛然间蹙了眉。
言罢,那橘子就递到了时鱼手上,“你吃。”
“………………”
时鱼回想了想剧情,沉思片刻道:“其实苏语人不坏,只是年少莽撞,被情爱迷了眼,一时糊涂,才私自偷了法器,引得沈傲天酿下大错。”
“哼。”
闻臣将斗笠檐又压了压:“一个坏一个蠢,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可别在关键时候心软,本君可不想因为你再死一次。”
不多时,场上的几个少年比完,武会进入休息环节。时鱼看出来,这第一轮的比武意义不大,都只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真正的高手切磋还是在后头。
其实只是比武倒还好,时鱼习过武,不敢说本事天下无双,但对付场上这些也还是小菜一碟的;但奈何此本《天道魔尊》是本情爱话本,要素过多。
一会要从沈相安本人入手,毕竟他才是罪魁祸首;
一会又要从苏语入手,毕竟这女主角也不算好人;
一会还要从二人感情入手,毕竟若是这二人不结这姻缘,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一出…………
况且最要命的是,《天道魔尊》一书实在太乱,事已至此,时鱼连如今进行到哪一情节也不知,本就无从下手,更不要说阻止沈傲天这魔头了。
扫视一圈,时鱼忽地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人身上。
许是苏语太过吸睛,几个下了场的男子都有意往沈傲天的位置上靠,目光却都纷纷飘向苏语。
“老虎口中掠食,胆子还挺大。”闻臣瞥一眼那几人,不知在和谁说话,他又从一旁拿来了个枣子,想了想,又随手扔给时鱼一个。
时鱼顺手接过,咬下一口,不多时,有些没头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