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矛盾啊!你们瞧瞧,冥府内部的人都不愿意接纳这个带着灾厄的少主,想要杀了他!”
“但我觉得疑点也有很多,冥府到底为什么临时要求戴面具出席?这到底是为了掩饰什么?肯定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
霜蟾没再多听,抱着衣服快步经过。
前面告示牌前围了一群人,很是热闹,霜蟾路过时瞅了两眼,发现竟是冥府张贴的告示,说晚上会在冥府召开假面舞会。
霜蟾想了想倒也合理,中午发生那样的事,所有人都没吃好,也没有好好享受,冥王估计是想晚上补一个。
她想到她在锦盒里留下的字条,更加期待晚上与“薄奚灼”的见面了,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不会来赴约。
她在冥界找了个客栈落脚,换下这套华丽的天蚕丝锦服,穿上了简单利落的劲装,把发髻扎成高马尾。
铜镜中映出她的脸,实际上,她清楚地知道她是个美人,所以大多数时候并不在意外表和打扮。
她初入青楼便摘得花魁之名,成为了最年轻最貌美的红牌,她自然知道美貌的价值,正是因此,没用几年便攒够了钱赎身。
美女向来是引人注目的,她认为朴素的打扮反而是保护伞。
以她的美貌,她绝对不输任何人。
尤其不输那个叫影昙的。
她注视着铜镜,眸光微沉。
她不知道炽焰会如何调查她,她只给了炽焰她的名字,因为她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他的一切信息都要他自己寻找。
他又会调查多久呢,能在今晚之前回来吗?
她露出有些烦躁的神情。
*
与此同时,炽焰也很烦躁。
他的烦躁皆是来源于长时间得不到主人的气息。
发丝上的气息已经散去无余,这对他执行任务也平添了难度,他不受控制地思念着主人,让他无法思考任务如何完成。
但他要求自己必须完成,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
这种矛盾对血奴来说是巨大的痛苦,必须他每分每秒用意志力克服。
他来到魍魉城,这里是三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打探情报来这里绝对没错。
城中也传遍了冥府盛宴的事情,他经过一群正在议论的兽族人,停下来听了听。
“听说了吗,盛宴上冥王当众立储,储君就是那个叫什么……薄奚灼的!”
“看来冥界这回野心满满啊,谁不知道薄奚灼那些传闻,冥王立他为储,不摆明了要给天界下马威!说来也是,天界统领三界千余年,冥界早就不服了。”
“听说冥王还宣布了薄奚灼的婚约……”
“对,我也听说了,女方好像叫影昙!”
炽焰看了过去,影昙,这不正是他要调查的人?她是薄奚灼的妻子?
想到霜蟾着急催他去调查的画面,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低低呢喃:“薄奚灼……”
过了一会儿,他踏入魍魉城边禺一个叫红尘书院的地方,据说这里的主人晓天下事,是武林智者百晓生的后人。
书院的木门掉了一扇,斜靠在门边,又黑又旧,书院中铺满了枫叶,墙角挂着蜘蛛网,十分破败萧条。
书院中的枫树无人打理,树枝肆意伸展,整个书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继续往里走,在打开的窗户看到了里面佝偻的身影。
世外高人闻千机就伏在案上,喝着一壶酒,啃着一只鸡。
他身材玲珑,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看起来仿佛缩成了一团。
他胡子又长又白,挂在胸前,沾满了烧鸡上的油,都打柳了,他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两只脏手撕下烧鸡的腿,吮了下大拇指,津津有味啃起来。
他的书案也是又脏又乱,写满字的草纸铺在桌上,沾了油。
他吃得极香,压根没注意到窗外的炽焰,头也没抬一下。
炽焰看了一眼,过去敲开了他的门。
他还是头也没抬,边咀嚼边道:“少侠打听点什么啊?我这的情报可是贵得很呐!”
炽焰走近了些,道:“打听一个叫影昙的人。”
闻千机啃的认真,“影昙?这个名字我记得,你想打听她的什么啊?”
炽焰:“全部。”
闻千机终于抬起了眸。
看到炽焰的第一眼,他眯了下眼,放下了手中还没啃完的鸡,幽幽道了句:“今日寒舍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炽焰察觉到这话中的微妙之意:“你认识我?”
闻千机:“这天下,有我闻千机不识的人?”
炽焰一直想不起自己的身份,这话让他心跳加快。他很想知道自己是谁。
闻千机:“但是你一日只能打听一个人,这是寒舍的规矩。你选一个吧。”
炽焰默了一瞬,“影昙。”
闻千机呵呵一笑,“我可说过,我的情报可贵着呢,怕你负担不起。”
炽焰:“你说。”
他听闻闻千机专门收集人的记忆,要想打听某个情报,就要以自己部分记忆做交换,同时闻千机又能从他们的记忆中汲取更多情报,所以他才能源源不断地收集信息,晓天下之事。
炽焰觉得他不怕这个,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记忆。
然而闻千机道:“你这比买卖我有点亏,所以我决定换一个,我要——”他稍微思量了一下,道,“你的情根。”他笑了,“我觉得这一定会很有趣。”
炽焰:“可以。”
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