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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病房之后,周珩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其实从下午进病房开始,他就已经要疼疯了,这种疼痛有时候就跟被蚊子盯了一下一样无关痛痒,有时候又像整个人从灵魂里面被撕裂了。
只有在触碰到姜一宁的时候疼痛才能缓解几分。
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把姜一宁只当成一个助眠或者什么奇怪易感期的过渡工具,那样会让他完全落入卑劣的境地。
又是一阵疼痛,周珩完全站不住脚,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忍不住倒了下去。
四周路过的护士吓了一跳:“周先生?”
周珩撑着最后的意识:“别跟我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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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出去这一趟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之久,等到再次出现在病房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姜一宁吃完饭犯困,让简章他们先回去了,听到床边有塑料袋响声才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吗?”
姜一宁摇头。
周珩换了件衣服,这个天气外面套了件开衫,完全把身体遮挡住了,手上的袖子也很长,收拾过一番,脸上也有些血气,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
这个天气穿外套还是有点炎热,姜一宁道:“你不热呀。”
“不热,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想不想喝水。”
周珩外套里面是医院的病服,刚才短暂晕倒之后医生也没有查出来原因,给他挂了点葡萄糖,勒令他住院治疗。
这种怪病远不到要住院的地步,只不过刚好姜一宁住院,他在医院里面也方便,万一能查出来最近的怪象是什么原因,也不至于没有应对措施。
姜一宁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她此刻正在应对另外一个麻烦。
不饿,也不渴,倒是有点想上厕所。
周珩看穿她的表情:“要上厕所?”
姜一宁点头,周珩打横抱起她,姜一宁惊慌:“我可以自己走的。
周珩的声音很平静:“老实呆着。”
解决完生理需求姜一宁才算是彻底舒服了,坐在床上看动漫,顺便接受周珩的零食投喂:“我跟陆信然说好了,先拍他们其他人的剧情,我的戏份少,估计五天就能拍完,之后拍也没事。”
“好。”
周珩的状态明显不对,虽然和平时一样话也比较少,但是要比平时更紧绷一点。
临近快要睡觉的点,姜溯才打来电话说国外的生意除了事情需要快点出发国外,所以不能来看姜一宁。
事发突然,姜一宁自己也知道事情的紧急,所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周珩看起来不太对劲:“周珩,你不用陪床的,其实可以回去睡。”
周珩躺在沙发上,脚都露出去了一截,蜷缩在一起看起来非常可怜,姜一宁叫了周珩好多声他才有反应:“怎么了,伤口疼吗?”
麻药失效,疼劲已经过去了,姜一宁都习惯了倒是不觉得有多疼,于是说道:“不疼的。”
周珩嗯了一声,又没有声音了。
从入夜开始,那股疼痛的感觉仿佛更甚了,现在是一种伤口划开之后,从骨头缝里面透出来的冰冷感,
周珩裹着被子试图让自己的温度升高一点,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而现在唯一能缓解他疼痛的人正在和他说话。
周珩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保持住冷静,谁知听到了姜一宁下床的声音。
他一下子掀开被子,预备从沙发起来,突如其来针扎似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周珩在沙发上深呼吸了两下,才显得平静地开口:“你想做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从下午开始周珩说不疼之后姜一宁就有所怀疑,到现在看到周珩的反应简直是确认了。
她没有牵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用另外一只手扶上了周珩的脸。
冰凉的手触碰到身体的一瞬间,那些痛苦像潮水一般消失了,只余下一点让人颤抖的余韵。
周珩的手忍不住盖在姜一宁的手上,想让姜一宁离自己更近一点,另外一只手却是克制地抓住了沙发地一角,几乎是青筋暴起,依然没有靠近姜一宁半分。
“很疼吗?”姜一宁问道。
周珩没有诧异她为什么会知道,也没有质问是不是她搞的鬼,只是把脸朝姜一宁的手心靠了靠。
姜一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待着,直到周珩的脸从她的手心里面离开。
经历过剧烈疼痛的周珩眼睛里面都是红色的血痕,表情没有平时一贯的那种冷淡,重重地呼出去一口气:“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