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有钱人无聊的下午茶而已。
看起来寻常但风味独特可口的点心,冲泡之后就弥漫出奇特香味的高级茶叶。
若叶弥伽还是在空中花园招待客人,只是离开角落换到入口处更宽阔的位置。
她让A和太宰治坐在一起吃茶点,自己隔几米远单独坐在一边,就连说话都得大点声防止听不清楚。
太宰治认为她多半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说不定倒有午休的习惯,因此眉眼间有些倦怠。
不幸的是,被招待的客人偏偏还是个让人厌烦的家伙。
“夫人,我是诚心实意想见您一面,为此专程奉上礼物,您为何如此冷淡,还把我和这个连mafia都不是的小鬼安排在一起呢?”
把他领来的下属刚退到听不见对话的距离,他就迫不急待地抗议起来。
若叶弥伽肘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略想了想,“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不要见怪。”
“至于太宰,既然你知道他,那也不会知道他被林太郎看重,抛开其他不谈,我对他倒是比对你熟悉得多。”
太宰治勾起唇角搭腔道:“不用介意,把我当成摆设就好。”
A姑且忍了,果然把当作不存在一样自顾着找话题同冷淡的首领夫人谈起天来。
太宰治听了会儿就无聊地打了哈欠,转过头去看花园里的花。
毕竟是秋天,就算是精心打理的花木也显出几分冷清寂寥,他的视线于是落向玻璃外。
天气阴沉,云层也灰扑扑的一团,并没有什么好看,他的视线游离到玻璃上隐约倒映的侧影。
若叶弥伽的侧脸没有神情,可又渐渐透出几分不悦。
她没那么容易生气。
太宰治这样想着,心神略放在了A的夸夸其谈上。
这家伙从国际形势谈到自己在各国各地的见闻,尽是些虚浮经不起推敲的话语,唯独聊到生意时还算言之有物,尤其是他的看家生意宝石。
总而言之,像个急于展示华丽羽毛的孔雀一样。
太宰治把目光移到A的脸上,很快明白到若叶弥伽因何不快。
是眼神的缘故,那是男人看待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露骨不知遮掩。
不知道若叶弥伽能忍他多久。
就在他这样想时,听她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你觉得今天的茶如何?”
突然被毫不相干的问题打断,A的视线跟着她落到已经不冒热气的茶水上。
若叶弥伽垂着眼并不看他,极尽冷淡傲慢之能事。
“本是请你来喝下午茶的,看来A先生对这些不感兴趣。”
A激昂的神态凝固住了,滑稽得像个小丑。
“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请回吧。”
A花了些时间消失自己被驱赶的事实,在他脸上,震惊、屈辱,不解,愤恨纷呈闪过,每一种都那样鲜明强烈。
太宰治看得津津有味,确定自己在最出色的话剧演员脸上都很难看到这般出色的表演。
这些情感经过混合、发酵,融合成一种不可置信的急切。
A起身,让座椅发出不体面的吱响,他焦急着向前走了几步,又在若叶弥伽冷如冰霜的眼神前却步。
“夫人,先代尚在时我有幸在宴会上见过您,”
他试图用澎湃的情感融化坚冰,“也许您没注意到我,但我对您倾慕极了,一直念念不忘着想再见您一面,一连几天都能在梦中与您邂逅……”
若叶弥伽不带情绪的声音止住了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的冷漠像一杯冰水浇在A的脸上,使他发晕发热的脑袋暂且清醒了些许。
A的嘴唇嚅动几下,在强烈的不甘下急切追问,“夫人,森首领当时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医生而已,为何能蒙您青眼呢?”
太宰治眉毛一挑,揣测得到确定,心中不由揶揄。
森先生在外头的名声真是不堪入耳啊,如A这样的家伙眼里,他几乎就是靠女人上位的败类嘛。
——既然一个乡下医生能仗着俊美的面容和会哄女人的嘴得以继承port mafia的宝座,自诩更高贵更有资格的家伙们,怎会不为此扼腕叹息?
况且,被他哄骗蒙蔽的女人是若叶弥伽。
她不是代价,而是那顶荆棘王冠上最闪耀的宝石,荣耀的象征。
若叶弥伽也有些惊讶,微愣之后她极轻地嗤笑一声。
虽是嘲笑,可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淡被冲散了。
或许是觉得失礼,她抬手掩唇,眼神偏移了些许。
A痴望着她,竟直愣愣地问:“您觉得我很可笑吗?”
若叶弥伽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只是想到了可笑的事。”
是什么可笑的事?她没有解释,却很有些认真地回答起A的问题。
“那时候林太郎虽然只是医生,却是个可靠温柔的男人,”
她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些许感伤和怀念让话语和挟带的感情都显得真挚动人,“他是第一个向我承诺会治好我的医生,从前没有谁敢说这种话。而且他的确成功了,我很感激他,而且相信他会让port mafia焕发新生。”
她的解释没能说服A,相反,他攥紧拳头咬住牙关,愤怒到好像随时会跳起来一样。
“治病而已,不过是医生的本分!”
若叶弥伽转动着眼珠定格于他眼中,缓慢道:“要这样说也不算错,治好我的确是他分内的事。不过我以为人能尽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该做的事,同时不要逾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