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时间很短，但漫长得有一个多月似的。
石灵璧没能完成四名锦衣卫兄弟的遗愿，杀了林风，现在她也没办法完成。
杀林风之前得杀萧欢，她杀不了萧欢，更杀不了贺钰。
她只要不再动手，林风也不愿意多计较，虽然之前差点被火烧被水淹，可不是还没死嘛，只要还没死就还有资格对石灵璧善良。
只剩五天的路程了，虽然三人之间有些故事可还算是同路，石灵璧当个知根知底的路友还是绰绰有余的。就这样，三人一路无话回到了皇城附近。
石灵璧到皇城的前一晚就溜走了，这五天过于漫长。她满天都是在一点一滴地回忆，想到自己那么早就暴露，还以为一切尽在股掌之中，手段看起来拙劣又愚蠢，贺钰都看在眼里了。
贺钰都看在眼里了。
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觉得一把利刃无情的从嗓子眼穿透到后背，冰凉的鲜血从没有伤口的皮肤里密密麻麻地沁出，她成了个血人，腻滑滑，腥得很，直想吐。
她在最后一刻终于死了，也终于逃跑了。
冬雨阴绵绵的下了起来，湿了衣服的人很快会被冻僵，石灵璧浑身湿透回到府上，她的心僵得更厉害，连带着身体也是僵直的，听不到一大群哥哥姐姐说明天公主生辰，可以看到贺钰。
奶奶看到孙女执行任务后魂不守舍的样子，忙找老头子算账，气呼呼地跑到锦衣卫指挥使面前，当着老头子属下的面直接想把他从威严的椅子上踢下来。
只可惜，一个月了，他的体重还没有减下来，身上的黑肉只是弹了弹，之后就是一片寂静。
林风和萧欢，不，应该是沐风和贺钰，二公主和护国候世子回到皇城。
回到皇城之后，两个人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城中挂满灯笼，红成一片，不是血腥的红，是喜庆的红。
一到皇城，他们就到了一处龙蛇混杂的苍蝇小馆叫了两碗牛肉面，吃着烫嘴热面的当口，皇城近期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全知道了。
下至老李家的孙子逛了花街，张婆偷了王家的鸡蛋，上至皇亲国戚三三五五的事情，事情或夸张的，或扭曲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有二公主为护国候世子殉情的消息，每家每户都提前点了大红灯笼，是要为明日的公主生辰庆生巡街讨个喜庆，明日皇上就会公布谁是真正的驸马爷，连朱国的大皇子也要过来，很可能驸马就是他……
“哟，这可有意思了，不知道那朱国大皇子长什么样子？某人的愿望会不会落空了？”林风倚在油腻腻的藤椅上，两眼上看，是在幻想大皇子的风彩。
“明天自然就知道了。”萧欢喝了一口浊茶，平静地望着林风。
朝堂上的事不比江湖上的事情简单，同样也是瞬息万变，萧欢没有必要为这些突变着急，这时候有用的就是去改变。
可是人的心思总有不受控制的时候，就像萧欢知道林风是故意说些无聊的话，本不用在意，可心里还是使劲压着一股酸劲。
“说实话，与其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什么大皇子，我还是更愿意嫁给你的，你得努点力，要不然之前的功夫可就白费了，你期待已久的驸马身份还是能给护国候添不少彩的。”林风本来是说着轻松的话，可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还是感觉到现实一股无情的撕裂，隐隐作痛。
她知道，无论是莲花庵的贺钰，还是江湖上的萧欢，费尽心思都是为了一个驸马身份。
“我知道。”
萧欢淡淡说出这三个字，好像公主嫁给护国候世子已成定局，林风的头瞥向一旁，把眼里的波动藏住，心里是痒痒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