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暑天本就爱坏,还吃寒食,怕要受不住的,午暑图了一时爽快,入了夜是要腹痛的。”
“那就等我被晒晕了,你再去央了母亲端来冰酪浆与我消暑吧。”
“公子……”
听了一耳朵的混账话,余玉只觉自己脑中顿时嗡嗡的,活像是几千只蜜蜂在乱飞乱舞。
“公子?”
甫一听到这尖利的声音,余玉双目顿睁。
救星来了!
那小童也是被唬得一个激灵,赶忙双手撑地,一骨碌就爬起来,手脚灵活,人不大倒机敏,一个劲儿往余玉身后。
他像是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似的,两只手的掌心死死盖住了眼睛,口中直嚷道:“我不吃了我不吃了,玉姨快把她弄走!”
话音刚落,却已迟了一步,离的还不近不远,便听见一道清亮亮的嗓音划破低压热闷的空气:“这大热的天,公子怎么还不进屋躲躲呢?”
来人正是瑞王妃魏莘身边的竹音娘子。
这位府中刚添不满三年的小公子魏珂瘪着嘴,偏过身子去,也不说话,竹音见了便要冒火。
遮在襦裙下的新绣履被轻轻踢了踢,余玉面色不变,只微微上前一步,笑唤道:“竹音阿姊宽心,有我这厢看顾着……”
“你今日怕是没工夫照拂公子了。”
余玉不免诧异:“这是为何?”
竹音闻声,轻轻瞥她一眼,平声道:“姓徐的来了。”
……什么?
似是没看到余玉的呆怔,竹音犹自恨得牙根痒痒。
“说起来,想我当初还赞你是个爽快通达之人,眼下再望望,怎么这么大点事却能拖拉到如今?”竹音只觉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嫌恶,连带对着余玉也没甚好脾气,径自绕过去牵了魏珂,便要走,临走时还不忘口中碎叨几句,“越是大热的天,越有些烦人烦心事。”
竹音与小公子在垂花门前拉拉扯扯了好半天,魏珂连连回头,可怜巴巴把余玉望着,可惜余玉只是驻留原地,眉头紧锁,根本没有注意过来。
魏珂见了这情态,嘴又瘪了一瘪,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素来最怵的竹姨走了。
却说余玉苦苦思量了半天,随后只得一头雾水地往门房寻去。
还未走近,只听闻孩子清脆雀跃的声音:“是阿姊来了!”
余玉不禁笑得温和。
瑞王府的门房里头养了三两个小僮,都是因着近几年战乱颠沛流离,好好的孩子,却饿得瘦骨嶙峋,一头昏死在青阳郡外,正巧冲撞了瑞王妃的车驾,好在王妃娘娘心善,是远近闻名的活菩萨,便将这些小僮儿收留回王府作门房,这些小僮也是颇有感恩之心,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在下人间的倾轧里,就算年纪小挨了欺负,也绝不往上吭声找麻烦,后来被余玉无意间撞破了好大一个老实亏,求到了魏莘跟前,他们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可无论问他们多少次,僮儿们总是会说,从前挨欺负的日子也很不错了。毕竟他们有容身之地,安命之所,有吃有穿。
此刻见当中一个孩子卯足了劲往她跟前挤,余玉目光微闪,温柔开口:“子豆,你有事说与我?”
那孩子举高了胳膊应道:“有,是府里徐管事的出息儿子说要见你。”
“见我?”
“说是要给阿姊你赔罪呢?”
“给我赔罪?”
余玉心底纳闷得出奇。
这是给她……赔的哪门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