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身侧地面,斜飞入鬓的长眸藏着万千星辰。
他神色无波无动,似未曾受到孩童话语半分影响,飘然起身,正要踱步而出。
路漾玲忍不住仗义执言:“钟姐姐不是慕瑶仙子,她深爱着少爷,只想暗自疗愈情伤,您再去打扰就不礼貌了哦。”
男子清冷的一瞥让她霎时间一萎,仿佛喉咙被冻住般,安静地缩成一只鹌鹑。
清淮夫人替她挡下那股骇人的威压,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还不知收敛?哪天被人套麻袋收拾一通都找不到仇家。
看那稚子与玄衡上君六分相似的容貌,就该知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了。
路漾玲瘪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男子踏出“一寸天地”。
平滑的空间中骤然漾出一丝波动,钟秋似有所感,抬目望去,一刹惊艳。
那是一个俊美到让人呼吸一紧的男子,一袭锦衣华袍,如银白月光洒在冰雪之上,盈着冷冽清霜,身后青墨长发长及指尖,左耳畔缀一缕青丝,用红玉质地的发环束着,与眼尾那粒红痣相呼应,增添一抹妖冶。
风姿绰然,世无其二。
此刻他面无表情,如寒潭般的长眸沉沉压来,钟秋仿佛听见了疾风骤雨之声,让她忍不住胆寒。
感受到娘亲的惧意,兮兮虽懵懂,仍倔强地站在钟秋身前,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努力摆出恶狠狠的架势,仿佛对方便是洪水猛兽他也绝不退缩。
洪水猛兽……
玄衡上君唇齿间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忽地发出一声轻笑,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异常清晰。
“夫人,你让我找得好苦……”
钟秋眨眨眼,疑惑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美男子,他在叫谁?
玄衡上君见她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心头泛起丝丝绵绵的疼,强压下那股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戾气,他认真地用目光临摹她的轮廓,想起孩子先前所述,胸口沉闷,如被人狠狠捶打。
钟秋觉得他的眼神太过复杂缱绻,让她头皮发麻,又听他语调清冽低柔地唤了一声。
“夫人。”
随后无声,一切好像尽在不言中。
钟秋:拜托你不要“不言中”啊,我一个致力于“劳动创造价值”的新时代打工者,初来乍到,不懂你们的未尽之言啊!
难道他就是原身那位被戴了绿帽的丈夫?
唉,原身你糊涂啊,这么帅的老公在这儿,怎么还能想着出墙呢?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是吗?
所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兮兮到底是谁的孩子?
万一真是奸夫的,这位不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再掐死兮兮吧?
钟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案几对面的巨巨巨佬,您不会这么残忍看着我们孤儿寡母惨死吧?
可惜掌门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施施然站起身,冲她颔首后,光影错落间,身形淡去,只留下一句:
“既然玄衡上君已出面,那老夫便将空间留给二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