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您亲自建立,据说管理方面也是您亲力亲为,从工作室设立到如今的游戏发行,您基本参与到了每一个环节。我一直比较好奇Moonlight这个名字和工作室的标识——“一个大脚趾上画着一个笑脸”的灵感出自哪里,有故事吗?
江桓放下筷子,再次看向林虹语,这次后者也抬起了头,她看了他一眼,便把眼神迅速移开了。白左颜见江桓半天没有回答,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江桓扭头看向她,说:没有。
林虹语见江桓第四面,是在她的出租屋门口。
经历了上一次她主动找上他,恳求他帮助走投无路的自己被拒绝后,林虹语就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她太忙了,忙着一天打四份工,为给她再次加重病情的父亲凑齐下一次手术费,她一天只有机会睡三到四个小时。一天的工作在凌晨结束后,她已经累得脑袋沉沉,别说是江桓,她连自己是谁都无暇想起。
因此当她在凌晨三点回到那个昏黄幽暗的走廊,踩着虚浮的步子,掏出钥匙,准备一到门口就打开门,迅速洗漱完倒头就睡的时候,她看见在她门口坐了一个男人。
一开始,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流浪汉。
在她住的这块地界,流浪汉是常有的,他们有的就睡在走廊。像城市的幽灵一样,林虹语半夜回来的时候见到他们,早上出门他们就全都消失了。
但这个“流浪汉”见到林虹语靠近,却站了起来,主动向她靠近。
尽管有点发怵,林虹语还是犹豫着走到了门口,毕竟哪怕这是个精神不济,有些暴力倾向的流浪汉,林虹语也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她想着如果这个人攻击自己,她就顺势躺下,死在自己门口也比暴尸荒野好,至少邻居能很快发现她。
不过她很快看清了这个人,他个子高,长得很英俊,但面容有些憔悴,下巴上有些冒尖的胡茬,像雨后长出的新笋。
这流浪汉挺帅的,可惜。
林虹语穿过他,直到那一刻她仍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
“林虹语。”
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非常陌生。
林虹语回头看,眉头紧紧皱起。
“我是江桓,我们见过的。”
“流浪汉”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你邻居说你打好几份工,凌晨才会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思索良久,林虹语才终于从浆糊一般的脑子里找到了眼前这个人的信息。
“江老板.....”
被冷冷拒绝的回忆涌上心头,却也没有太多精力感到羞耻。她只觉得疲惫,想回到自己那张软软的床上,立刻躺下,闭上双眼。
如此想着,她也就不再管这个,打开门,打开灯,江桓从她身后挤了进来。
林虹语:......?
江桓:你爸爸的医药费,我已经替你付了,你们家欠的债,我也替你还,之后医院里的医药费都由我来付。我只有一个条件。
林虹语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未说完的话。
江桓:你以后跟我。
林虹语浆糊一般的大脑,突然清醒了。
她以为自己会稍作矜持,或是表达几句感激,结果她只是说了一句:那我明天早上,是不是可以睡个懒觉了?
江桓疲惫的脸上表情一滞,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睡觉了……”
林虹语蹬掉自己脚上因为穿得太久而脱线的鞋,刚要走路,却发现自己右脚的袜子不知何时已经破洞,她的大脚趾正光秃秃地暴露在二人面前,就如同她这些年被贫穷吃掉的自尊一样,无所遁形。
林虹语看到她的大脚趾,“噗”地一声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自嘲地说:“明天再补,今天太困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江桓却拿起了鞋架上一只她用来备忘的记号笔,蹲下身,在她那个露出来的脚趾上,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那天夜里,林虹语睡了半年以来唯一一个踏实的觉,不用担心没听到闹钟,不用担心第二天的钱从哪里来,也不用担心断了缴费后医院冰冷的通知。
江桓直到早上才离开,他也在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躺在拥挤的、随意铺好被子的地上,睡了他和白左颜分手后的第一个好觉。那些五彩斑斓的装饰透过一块镜子大小的玻璃窗,一直在月光下闪烁。
在江桓心里不知名的深处,也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在随之闪烁。
他带着白左颜结婚的消息而来,却带走了一个脚趾上的小小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