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叫林虹语的女孩子。
她漂亮,矜贵,像极了白左颜,最重要的是,网络传闻她和那位叫“江桓”的大佬关系匪浅。
白左颜想,他还没有忘记我。
她想,是那个叫林虹语的女孩处心积虑地模仿她,成果接近了江桓。
四个月前,白左颜终于回来,江桓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她的身边。
她心里觉得高兴极了。
林虹语再怎么模仿她又如何,东施效颦罢了。
她挑衅林虹语,甚至不惜哄着江桓上节目,因为不仅是江桓,不仅是他们身边人,她要让所有电视机前的人都看到,她白左颜和江桓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是江桓一次又一次让她发现她似乎是错了。
她和林虹语的比赛,他选择了林虹语。
林虹语被困,他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也要去救她。
结束节目拍摄回来以后,江桓总是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她总是感觉那将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东西。
同时,她生出了难以抑制的窥私欲,看到江桓的游戏卡带,她就想知道江桓是不是和林虹语一起做了这个游戏,想知道他们怎样一起做出了这个游戏......
她既挣扎,又好奇。
越是挣扎,就越好奇。
回到家中,白左颜坐在凳子上,对着面前悬挂的白纸。旁边放着她惯用的一套画笔,那套画笔,和江桓在十几年前那次考场上递给她的一样。
她拿起一支笔,蘸了颜料,却举着笔悬在半空,半晌也没有落下。
从七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能画出一幅画了。
七年前,她的父亲和哥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的母亲遭遇的那一场“意外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医院,她被迫和那个男人步入婚姻殿堂。
自那以后,她的画笔就再也无法画出从前充满灵气的作品了。
这七年间,白左颜找人代笔,仍出过不少画展,尽管被人评价画风有所改变,却也至少还能维持她画家的身份。
白左颜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她的手抖了一下,放下画笔。
来电显示是那个她最恐惧,也是不想看见的名字。
王守成。
白左颜依然没有接电话,她就那样拿着手机,等待着电话铃声的断开。
是的。
她骗了江桓。
王守成找过她,不止一次。
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不允许白左颜离开他。
尽管当时很爽快地签署了离婚协议,但不到三天他就反悔了。
已经回国的白左颜躲着他,换了好几个手机号,还是能不断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
她向父亲和哥哥求助过。
然而像这七年间的每一次一样,他们对她的遭遇没有丝毫怜悯。相反,他们只是指责她不知好歹。
“能做他的妻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事。”
他们只是如此对她说。
当然,怎么不梦寐以求呢?
白左颜和王守成结婚以后,他们得到了不少好处。麻烦被顺利解决,家族生意得以继续甚至是壮大,他们过得风生水起,却丝毫不顾白左颜的死活。
她对他们实在是失望透了。
唯一支撑她的,就是江桓。
她没有接电话,电话铃声断开以后很久,她的心还是突突直跳。
她很害怕,这种害怕是连身体都会不自觉做出反应的那种。
白左颜清晰记得自己还未离开王守成时,最害怕的就是听见他晚上回家的脚步声。
她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外面的脚步声有节奏地踏在木地板上,越来越近,白左颜就像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难以呼吸,她全身肌肉紧绷,大脑高度警惕,似乎是原野上听到风声的野兔。
有时候王守成心情不错,便爱哼着一首加拿大的民谣,那段民谣,白左颜前几日路过一个音像店,听到后不自觉便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很久,有人擦肩而过,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到现实。
她放下手机,不去管里面一长串相同号码的未接来电,深呼吸一口气,再次举起画笔,想要尝试落在那张洁白的纸上。
落在哪里都好,她只求自己能迈出第一步,把笔落下去。
然而过了良久,纸上仍是洁白无物。
此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白左颜几乎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江桓。
她紧绷的神经突然一瞬便彻底松弛下来了。
眼泪几乎是瞬间从她的眼眶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桓,我画不了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