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杳走近殿内正好看到那群人脸上还未散去的讥讽和揶揄,霎时就猜到她们方才在说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安宁公主见状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坐下,宽慰道:“你别理她们,这群长舌妇整日就知道嚼舌根。你越搭理她们,她们就越得意。”
“我没事,你放心吧。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姜柔姐姐自己过得好那才是真实的,二哥哥若在天有灵也定然希望姜柔姐姐能幸福。”
安宁公主叹了口气,道:“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我小时候还想嫁给你二哥哥来着呐。”
“什么?”钟杳杳瞪大了双眼,“你想嫁给我二哥?”
安宁公主脸颊一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也不能怪我,你二哥哥那会不仅模样俊俏性格也很好,脸上总是带着笑,对谁都彬彬有礼。不仅是我,京城好多闺秀都在暗中钦慕于你二哥。后来他与姜柔姐姐定亲,哭倒了一大片人呐。”
她二哥定亲那会她才十二岁,而安宁公主只与她同岁,当时才多大就开始喜欢她二哥了?不过说起来她二哥是真的很好,意气风发,翩翩少年郎。
“只可惜没过多久我就嫁去西北,此后再也没有机会见过你二哥。”
年少时的绮梦就这样戛然而止,也难怪她到现在都还觉得难以忘怀。
钟杳杳垂下眼帘,眉宇间也染上了悲凉之色。世事无常,她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行礼道:“公主,德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安宁公主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德妃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这些年已经鲜少出现。除了年尾祭祀大部分时间都闭宫潜心礼佛,对安宁公主也是不闻不问,今日一反常态确实让人不得不多生联想。
“母妃可有说找我何事?”
“这......奴婢也不清楚。”
她无法,只好站起来道:“杳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
说是去去就来,可她走后许久都不见回来。钟杳杳等得实在不耐烦了,索性去御花园里走走。然而她才走出殿内,里面的议论声顿时高了好几倍,像是故意在忌讳她似的。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面面相觑,都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脸色。钟杳杳置若罔闻,连眼子皮都没抬,提起裙角继续往前。
从琼苑东门出来便是浮碧亭,亭子四周编植洛阳牡丹。此时正是牡丹盛开的时节,名花倾国,娇妍绝艳,与汉白玉砌成的栏杆相得益彰。
她坐在不远处的游廊下,一边欣赏眼前的美景一边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风轻云净,碧空如洗,日影悠长,时间就这样慢慢划过。忽然,她看到游廊的另一侧走过来一个人,竟是谢濯。
谢濯也没有料到会在此偶遇她,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上前,道:“听我娘说郡主已决心改过,今后会恪守闺训,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出入南楼那种地方?”
钟杳杳愣住,眨巴眨巴眼,呆呆的看着他,自己何时对贺氏说过这种话?
正想问问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就听他又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郡主能够痛改前非,我也不是那种紧揪不放的人。待你我成亲之后,我也会好好待你。”
她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濯说了什么,嘴角抽搐,干笑了好几声。
谢濯眉头紧锁,表情有些不悦,“你笑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
“没有,小侯爷说的很对。只不过像您这种高风亮节的君子,配我这种小人委实是委屈了。”
谢濯闻言丝毫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反而一本正经的道:“郡主不必妄自菲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钟杳杳简直都快被他这份自信给气乐了,“那就多谢小侯爷的教导,杳杳必定会牢记今天的话。”
“那就好”,谢濯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前几日杏园发生的事情,问:“对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作画?”
“我只是闲暇时才会画几笔,算不得精通所以不敢拿出来献丑。”
谢濯一想觉得也是,她一直都不学无术,定国公夫妇又极为溺爱,以至于及笄之后针黹女红无一精通。前几日在杏园定然只是个巧合,她怎么可能比得上宋三姑娘?
想到这里,他心情顿时舒服了不少。见钟杳杳聘聘袅袅的坐在廊下,容颜比身后的牡丹还要雍容艳丽,心不由自主的又开始乱撞,忽然觉得娶她似乎也不错。
“宫宴快要开始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不可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就肆意妄为。”
“小侯爷放心,本郡主向来都有自知之明。”
终于送走了碍眼的东西,她瞬间觉得眼睛都舒服了不少。挑夫君果然还是要挑个顺眼的才行,不然天天对着一张令人厌烦的脸,只怕她连二十岁都活不到就要被怄死了。
想着,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拦下一个路过的宫女,让她帮忙去上阳宫传句话。
那宫女忙不迭的答应,没过多久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放心”两字。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心情舒畅了不少。
估摸着安宁公主怎么都应该从德妃那里回来,这人如果见自己没有再原地等她,保管要生气,于是抬步往回走去。
然而才绕过一座假山,一个太监忽然拦在她的面前,神情焦急的道:“郡主,奴才是临安宫的太监。我家公主吩咐小人请郡主赶紧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要请郡主帮忙。”
她一愣,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奴才也不知,只知公主在殿内与娘娘发生了争执,随后公主就命奴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