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阵头疼。倒也并非多在乎名声,只是盘算着在这种刻板印象下,下次再棒打鸳鸯时那单薄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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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一片混沌,江洵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侯府。等到长汀来禀,说是老太太传她时,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要说这老太太,姓杨名灵筠,年轻时算得上是永安城一号传奇人物。不仅走南闯北净鼓捣些稀奇玩意,还喜欢生财之术。也不管士农工商,商排最末,更不理女子不能经商的规矩。全盛时期,甚至永安城的店面铺子,多半都在她名下。
要不是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妙人,遇到裴侯后收起玩票心态、甘心居于后宅,守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名号与大家仕族的规矩,蹉磨半生岁月,江洵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也是穿来的。
可以说,平日原主作天作地谁都不怵,唯一例外便是这个老太太。
据江洵了解,自原主嫁入侯府,统共就见过这老人家一次。这次会面既不是得圣上亲赐,议亲之时。也并非大婚,拜见高堂之日。
而是原主得知裴小侯爷坠马成了植物人,哭着闹着要和离、将侯府搅得乱上加乱的时候。
听说,那日也如今日般,老太太传话来让江洵去祠堂候着……
想到这,江洵觉得头更晕了。本就出门出得急,一路疾走又发了些汗,被冷风一激,丝丝凉意沁入骨髓,没来由让她心里发慌。
身前的掌灯小厮引着她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将将行至祠堂门口,便撂下一句夫人,您请而后立马退出,仿佛多待一秒会要了他的命。
江洵朝院里望了望,院子黑黢黢的大门大敞着。往日看守祠堂的丫鬟小厮全然不见人影,周遭是伸手都不见五指的黑,挂在枝头的月亮被这暗夜侵蚀,显得晦涩无光。
远远望去,祠堂里微弱的烛火映在虚掩的门窗上,时明时灭。她定下心神,压下内心强烈的不安,缓步迈入祠堂。谁知,左脚刚踏入,一股蛮力就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得跌倒在地。
“快!摁住!”
不知从哪窜出来几个力大无比的婆子,将她绊倒押解在地。
“放…”她的肆字还没出口,就觉得脖间被套了个三尺白绫。而后两边一紧、死命地收缩。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使江洵的眼泪不受控地糊了满眼,然而脖颈间几乎要断裂的痛却并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身后的两道门也砰然关闭。
江洵心下一凛,恍惚间,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之前,警告过你。”这道声音的主人自烛火中现身,于牌位前动作娴熟地燃了三炷香,虔诚拜了拜。
“侯府是不能有抗旨不尊的小侯爷,但却不是不能有英年早逝的夫人。看来,我那日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萤萤微光之下,这位老太太终于侧过身来。她手捏佛珠、语调柔和,一脸慈悲相。
“传出去,就说江氏不堪白日受辱,当晚羞愤自缢……”
萤萤微光之下,这位老太太终于侧过身来。
她手捏佛珠、语调柔和。
一张脸如菩萨低眉,满含慈悲。
说的话却如厉鬼索命,阴狠毒戾。
“夫人莫怪,您配合些,让奴婢们送你上路,也好过白白受罪。”
恍惚间,婆子们的话比重锤还狠,句句砸向江洵心口,砸得她一颗心直堕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