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橱柜的下面,发现了生豆芽的盆。
这还是她来月事那天生的豆芽。之后肚子疼了一天,休息了两天,再后来又是忙着弄布偶,又是盘炕的,把生豆芽这个事忘了个彻底。
这会儿看着瓦盆里长的茂盛的绿豆芽,已经出叶子和须子了。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我的豆芽啊。”现在根本不能吃了,哪怕早三天发现,也不至于浪费。
金金进来,见十月端着一个瓦盆,一脸懊悔。
黑色的瓦盆里有嫩绿的叶芽出来。
“姐姐,什么是豆芽?我看看。”
金金凑上来看,只看到白色长长的茎,头上还有三、四片叶芽。
她不太认识这个东西。
“金金没吃过绿豆芽?”十月有些意外。
金金没见过豆芽,莫非是这个时代没有炒豆芽这个菜?还是人们不知道绿豆可以生出豆芽来吃?
“这个能吃?”金金再次看向瓦盆,伸手拿了一颗豆芽,顶端绿色的嫩叶,下面长长的白色的茎,根部带着几个长长的黄色的须,瓦盆里还能看到绿豆的壳。
金金从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她有些疑惑。“这个直接就可以吃吗?”
他们饿肚子的时候,吃过野菜,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吃的。所以十月说绿豆芽能吃,她不觉得意外,但是确实从未见过。
“不能生吃,这个也不行了,已经老了。回头重新生一盆来,到时候让你们尝尝,味道不错的。”
十月把豆芽顶端的嫩叶子切了下来,长着须子的根茎直接扔了。嫩叶子还能留着做汤的时候撒上一点。
因为十月的一声惊呼,阿平和黄婶子都过来看她,十月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给忘了,刚才看见才想起来。已经不能吃了。都浪费了。”
阿平看着被十月扔了的豆芽,有些新奇。蹲在地上,看着杂物筐里的豆芽。“我看到豆瓣了,绿豆能长出这么长的芽呢。”
“你们都没见过?”
黄婶子和阿平都点头。“我这就再生一盆。”
十月拿了把绿豆,放在水里泡上。
见二黑子蹲在院子洗脸洗头发,她赶出声阻止。
“先别洗头,等落落汗再洗。”
二黑子一头一脸的汗,这会儿天凉了,洗头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黄婶子笑着说没事,男孩子不怕凉。
“不行,万一吹了风,以后容易头疼。不差这一会儿功夫。待会儿吃完饭,烧了热水洗。”
厨房里十月把剩饭剩菜盛在两个大碗里,端出来让二黑子吃。
二黑子洗了脸和脖子,又把自己那个原来包着枇杷果的褂子穿上了。
“我吃完了饭,洗了头发再换唐大哥的衣裳,不然给弄脏了。”二黑子对着十月和唐开泰解释。
见十月端了饭菜过来,双手接过,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还从来没有人给他盛这么满满的一大碗饭和碗菜呢。
二黑就早上吃了一个馍,中午没吃,背着这么大一捆柴火回来,整个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也顾不上说别的,端着饭碗就开始吃。
“真好吃,这是……肉!”
看着黑小子惊讶的模样,十月忍不住笑。
也没解释什么,做饭的人就喜欢看别人大口干饭。
这县城有不少做苦力的人,三文钱一碗盖浇饭,有菜有肉,应该不少人买。
她真得琢磨一下吃食,就算不为了赚钱,看着穷苦人家吃上一口肉时那惊喜的模样也让她心里满足。
这边二黑子在吃东西,黄婶子在厨房里烧水,给黑子洗澡用。
金金拿着枇杷果给大家分着吃。
十月把三三放在床上后,点上油灯,开始看自己小鸡崽。
对着灯照,能够看到小鸡崽在蛋壳里的轮廓。
阿平特别喜欢做这个事,也跟着十月一起,有时候盯着一个鸡蛋壳,透着光,仿佛看到小鸡崽在呼吸,他会惊讶的瞪大眼睛,因为三三在睡觉,他无法正常大声说话,就一个劲儿的用手碰十月。然后声音压得低低的。
“十月姐姐,它在喘气儿了。”
“是的呀,再有十来天就破壳了。”
十月也学着他的样子,声音压低,两人像是在说悄悄话,但是实际上声音并不小。
忙活到半夜,才把四百多个鸡蛋都一一看完。把不确定是否成型的蛋放在一边,做上记号,过几天着重看看。
这两天已经陆续挑出来十几个没有受精,因为高温腐坏了的臭鸡蛋了。
希望这五百个鸡蛋的成功率能超过百分之八十,这样至少有四百个小鸡崽。
要是再少一些,可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所有人都忙活完,万籁俱寂,小院子终于安静了。
十月把所有的鸡蛋都弄完,人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想着今天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卖布偶赚了钱,还请牛大夫吃了饭。
说不定过几天还能做卤肥肠盖浇饭之类的生意。这样想想都觉得日子有奔头。
又想到唐开泰说的那句“到北地,我们还在一起吧。”心里还是忍不住欣喜。
“我们还在一起吧。”这句话真美啊。
只是,美的只是这一句话。
初恋和她分手半年多,来找她复合时,也这样说,“十月,我们还在一起吧。”
她当时欣喜中带着心酸,最终还是摇头。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