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卯足了劲,气沉丹田,借着灵力大声喊。
木蓨念一直在梧桐树下冥想,听见有人喊话,睁开眼调息一番,走到院子门口。众弟子一惊,怎么这个姑娘还在老祖的院子里面?
浦识良见到她,丝毫不慌,笑着说:“木姑娘,师父请您一同前去主峰广场参加洗尘宴。”
郁识忠则颇为惋惜地说:“原来里面还有人啊,早知道让她帮我们叫醒老祖了。让我们在这干着急半天……”
“吱呀——”老祖推开屋子的门,慢慢地走出来,“就开始了吗?我才打了个盹……”
浦识良脸上依然挂着笑,说:“老祖宗这个盹可是打了两个时辰呢。”
老祖笑笑,抬手捋胡须的同时撤走了结界。
“走吧。去看看。”老祖停在木蓨念身边,说完就继续往外面走。
木蓨念跟在老祖身后,那些过来迎接的弟子跟在他们两后面,一行人一同回到主峰的广场。到了广场,背对着承凤殿的主座是空着的,一左一右还有两个空座。几个弟子迅速在面对承凤殿的小桌子中找了空座坐下。
老祖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主座,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桌子,说:“来,这里加一个椅子。”
“师父!”黎晓思惊呼。因为知道莫晓常今日回不来,所以副座只设置了自己与师弟的位置,将木蓨念的座位安排在首席弟子那边的。
老祖撇撇嘴,闷闷不乐地说:“晓思长大了,知道自己做决定了,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师父,弟子不是这个意思。”黎晓思有些无奈,“师父不是不想让弟子们关注小师妹的身份吗?”
老祖不耐烦地说:“那就跟你们坐一起吧。”
“这……”黎晓思想了想,反正是师父新收的徒弟,和自己坐副座倒也合适。便让人将莫晓常的桌椅搬出来放在了他的桌椅旁边。
洗尘宴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聚餐,三位峰主顺便给老祖宗报告一下这些年的重大事项。这一次,莫晓常不在,就由她的首席弟子谷识恭负责汇报。按顺序是由砺剑峰开始,芃草峰最后一个。可是谷识恭说完了并没有下台的意思。
黎晓思觉得谷识恭为人一向耐心、谦逊,但是护短,护得不行,就像他的师妹一样。谷识恭看向自己这边的时候,黎晓思就知道他要发难了。
谷识恭的手直指木蓨念,问:“这位客人可是坐错了位置?我师傅已通知过黎师伯她赶不回来,为何将她的座位让给这位姑娘?”
木蓨念不习惯人界的用膳时间,她用不着十二个时辰吃三顿,于是婉拒了黎晓思推过来的几盘菜。被谷识恭指着的时候,她正喝着茶。
台下众人本来只是偷偷地打量木蓨念,尤其是悟术峰的弟子,本就是他们布置的座位。在布置的时候,特意问清了师父,莫师叔会不会回来?师父明确地说不用备她的坐席。但老祖到的时候,谁都看见了老祖让人将莫师叔的座位搬出来。现在谷识恭挑明了这件事,他们也不再压抑声音,正大光明地开始议论起来。议论的声音愈来愈大,黎晓思猛地一拍桌站起身准备解释木蓨念的身份。
老祖却先他一步,问谷识恭:“对啊,怎么没见到晓常啊?”
谷识恭听见老祖念叨着自己师父的名字,立刻解释道:“回老祖宗的话,师父几个月前下山云游找药,我们已经派弟子去给师父送信了,师父今日暂时还回不来。”
“哦~” 贺知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出去这么久不回来……那芃草峰,是谁在管啊?”
谷识恭弯腰行礼,回答:“是我代师父执行,必要时向两位师伯请教指点。”
“哦~” 贺知仪又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然后说:“辛苦你了,下去多吃一点,吃好一点。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谷识恭被这么一说,哑口无言,只得先退下去等洗尘宴结束。
“谷师兄真是太难了。”坐在一旁的饶识让讥笑着。
“饶师弟!”浦识良是亲眼见到老祖宗从山下就把姑娘亲自带回来的,而且这般生硬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可不像老祖以往的作风。看来,这位姑娘还真的是个秘密。
贝识俭拉住浦识良,说:“浦师兄你别说了!谷师兄代理芃草峰本来就很辛苦了,莫师叔也不再找一个首席弟子为谷师兄分担一下。现在老祖宗直接带回来一个女人就代替了莫师叔位置。别说谷师兄不服气,我也不服。”
“对啊对啊,如果是什么重要的客人,老祖宗肯定是郑重其事地介绍一番才对。”饶识让继续煽风点火,生怕谷识恭硬生生吃下这哑巴亏。
谷识恭气得拳头在桌底捏得紧紧的。坐在他身后的芃草峰弟子大多都是女流,怯懦地不敢出声。宋识徳小心翼翼地扯一扯谷识恭的衣袖,提醒道:“师兄,别给师父添乱。”
谷识恭拳头松开,拿起筷子,说:“吃饭!”
他一动筷,他身后的芃草峰弟子也纷纷拿起筷子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