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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查账(2 / 2)

我的意思,你们今天来之前,我已经把账目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不会有问题的。”

董留成看了看许瑞祥,再看了看王志山,笑道:

“仓管员在不在?在的话,让他抱来看一看嘛!”

张家善一脸不解。他同样觉得没有必要。每到一家企业,翻查会计账已然足够,何必要查仓库账?正要张口,许瑞祥瞟了一眼亮灯的仓库,下楼抱来了一沓仓库账。

账本是活页账。王志山快速翻查,翻到了他要查的地方。他摘抄了重点,拿过会计账,对许瑞祥道:

“你看。你们削价商品是有的,而且接近10万元水平;会计账上没有。你们年底计算进销差价的时候,已经按销售收入,根据固定进销差价毛利率5%冲减,多计了进销差价5000元!结转的销售成本,也就多转了5000元。”

许瑞祥怔住了。

潘兴强心急气短,快步走到王志山面前,拿过王志山计算的结果看了看,道:

“我说小王同志,怎么可能?整个供销社系统都不按你说的,要剔除削价部分;我们供销系统这么多年,每年开年终结算会,都没有人提出要用过你说的办法!要是我们错了的话,肯定不止我们一家,整个供销社系统都跟着出错。全县都这样——你说我们多转了成本,怎么可能?”

潘兴强说话声音大,让整个办公室“嗡嗡”作响。张家善和董留成停了下来,看向王志山。

众目睽睽之下,王志山反问他道:

“那你说,你们当初让仓库发往各个柜台的货,是不是按零售价投放的?零售柜台是不是不能调价?盘点过后,你们是按收到柜台的价款计销售?”

潘兴强点点头:

“肯定的。要不然,货丢了,或者少卖钱了,我们找谁去?那还是统一定价吗!”

王志山道:

“这就对了。我问你,你们定的零售价是不是进货成本加进销差价,或者说毛利?”

没有人说话。王志山起身,道:

“一旦明确哪些货品要削价,才成为削价商品。削价商品价格,是不是低于进价?”

问过这话,王志山看了一眼潘兴强,再看了看低头沉思的许瑞祥,继续道:

“本身削价商品都已经低于进价了,哪来的进销差价?削价的时候,你们已经计了一次削价损失,就不该再在收到销售款时,又按正常售价统一剥离一次进销差价;相反,你们在年末计算结转销售成本时,仍按正常的商品来计算销售成本,不等于重复计算?削价商品哪儿还有进销差价等你冲?这不多转成本了吗?”

潘兴强将王志山的记录递给许瑞祥,看向许瑞祥。他这名师傅带徒弟式的弟子,对于这样的问题,无法解答,只能求救于许瑞祥。但他眼里闪着的,仍是将信将疑。

没有人出声,许瑞祥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道:

“小王说的这个,我听县社的说过,是这么回事。只是我们多年都这样过来的,我也就没有注意。错是一定错了。就象是小王说的,我们在削价的时候记过一次损失了,再到年底又来一次,等于两头占、两头吃利润了。这就有点像是我们农村人说的,我们是流着鼻涕吃米线——两头得咦(余)。我们错在计算削价损失的时候,没有剔除削价品,让它再滚到年末,翻过身来又多来转了一次成本。只是我担心,我们到现在扭,折过头来做今年的调整,以前年度的怎么办?我是快退休的人了。一过老年,账交给小潘。道理我懂,只是我担心,账一错就就是十来年,我怕有点难交待。”

说完这话,他头转向董留成,眼神里多了恳求:

“董留成,你看?”

董留成“咹?”了一声,从混乱中起身。在回顾了几人的对话,他不紧不慢,表了态:

“是这样,老许。你们的账呢,我们每年来查一次;要是以前就查出来,以前肯定也就扭过来了。错已铸成,既然现在发现问题,本着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的态度,不能再拖了。要是再摆到你的下任会计小潘,甚至再甩给接小潘的,那还得了?你们争论的,我听明白了。你们是不该把已经削价的商品再纳入,重复计算差价,多转成本。多转成本等于让账上利润虚减了。我看,趁着这次查账,你们把该调的调出来。以前年度多转的部分,账本还在,无非再返个工,动个手术,清理干净。这样你就能安安稳稳退休,小潘也可以清清白白接手。我们搞经济的,讲究清楚、明白,不糊涂,你说是不是?”

此话一锤定音。小潘快手快脚,将柜子打开来,抱出了几年的账,与许瑞祥头碰头,轧起了数字。

数字出来,董留成手一挥,在检查表上落了笔。

从供销社出来,三人被风吹去浸染在灯泡下的昏沉与麻木,一时间变得清醒。张家善拍了拍王志山肩头,不住地道:

“哎,小伙子,懂整的嘛!(笔者注:懂整,当地方言,是‘整得明白’的简化语,即理得清、弄得明白的意思)连董留成这样的老精务都没有钻明白的事(笔者注:钻,上声发音,当地方言,指琢磨,研究的意思),被你第一回来,查出来了!”

董留成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他想着下一场去江北红砖厂的时候,是不是要调整一下时间,让王志山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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