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望江镇就是想来拍摄关于这方面的素材,所以跟你打听打听。”
宋明月状作思考了一下:“你可以去江边附近问问,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这个陈师傅不太好说话,手艺做了几十年了,手下也只培养出来一个弟子。”
“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我们老板,我们民宿的木雕工艺品都是他买回来的。”
于渺叹了口气:“我问过了,他说不知道。”
“这样啊。”宋明月若有所思。
“没关系,明天我就去看看,说不准运气好。”
等于渺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她整个人扑进柔软的床里,等到喘不过气来才抬头。
她赶紧给楚柠发了条消息。
于渺:「我要连夜逃离地球,装了半天结果人家记得我,亏我下午那会还帅哥帅哥地叫个不停,跟孔雀开屏似的。简直丢死人了!」
楚柠:「?」
于渺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半天楚柠给她发了一篇分析文。
楚柠:「有没有可能他早就注意到你了,其实你们两个是双向奔赴。啊,冷漠冰山的男人,终究是为爱情融化了!让他拜倒在你的温柔乡!」
于渺:「我突然知道为什么有我妈插手我和蒋知远的事,我还能和他处算愉快。因为他跟你有点像。」
楚柠:「哪点像?」
于渺:「都缺根筋。」
楚柠:「……」
原本于渺觉得谢怀应该是要记得她的,在一些特殊回忆的前提下。
于渺的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被判给了林锦淑——她的母亲。后来林锦淑出去打工把于渺丢给自己的妹妹,最开始林锦淑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回A市,过了五年后林锦淑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最开始于渺以为是母亲工作太忙,给她发消息林锦淑也不怎么回,除了每个月的月考后会主动来问于渺的成绩。母女俩再没有过多的交流。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再婚了,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把她一个人丢在A市。
那天正好是高一下半学年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需要计入分科考核,于渺考砸了。
林锦淑上次给于渺发消息说如果她能留在理科尖子班就回来看她,当于渺看到成绩单的时候感觉世界都快塌了。
考差了,她要怎么交代。
体育课于渺给老师请了假留在教室,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忍着痛经她开始刷题。
可是她一道题都做不出来,疼得后背冒冷汗。
脑子里全是该怎么和妈妈说这次成绩下降了,无边的恐惧包围着她。
想着想着于渺从书包里摸出去年林锦淑给她买的新翻盖手机,那是她考上重点高中的奖励。
于渺弓着腰,抿着苍白的唇,给林锦淑打了一个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了,林锦淑清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什么事?”
“妈……”于渺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快要哭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有什么事晚自习回家再说。”
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于渺听着对面冰冷的忙音缓缓把手机收起来放进书包里,挺直脊背拿起桌上的笔想继续写题。
可是那些题她怎么也看不懂,脑袋发胀,眼前越来越模糊,一滴滴眼泪砸在试卷上,把红笔勾画的痕迹晕染开,像一张哭脸。
于渺拼命擦掉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让她看不清试卷上的字。
为什么偏偏要今天出成绩,为什么偏偏今天来月经,为什么偏偏今天要给妈妈打电话。
于渺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一桩桩一件件一寸寸地压弯了她的脊背。
直到声音再也压不住,眼泪浸湿了校服的袖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少年大概在变声期,声音有些压抑:“拿着。”
于渺有些惊慌,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从刚进校的优秀学生发言开始,再到每次考试的压轴题老师都会让他上去讲解。于渺头也不敢抬,像只鸵鸟一样缩着脖子。
谢怀像是不耐烦,把手里那包纸巾扔进了她的臂弯里,说话的语气却没什么温度:“再哭也没人会替你擦眼泪。”
等谢怀走远后,于渺才拿起那包纸巾,她怔怔地盯着少年趴在桌上睡觉的背影良久,直到脸上的泪痕被风干。
那时候于渺以为这段记忆对谢怀来说应该也算是特别的,毕竟能让他这种凡事都漠不关心的人递给她一张纸,是不是也算难得。
摆脱透明的方法就是让别人开始注意到你,所以高二的运动会于渺主动报了女主三千米的项目,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就在操场上练习跑步一小时,一直这样坚持了两个月。
比赛结束后,谢怀负责收录名次的时候对着旁边的人问了一句:“第三名于渺,我们班的?”
标标准准的问句。
对还在沾沾自喜的于渺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原来他并不记得自己。
那些她无法开口的秘辛,对另外一个人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