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的确能称得上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
姜黎在桌上举杯:“这么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又死里逃生了一回,应该干杯!”
“有死里逃生这么严重吗?”
路明非眨了眨眼,他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很配合地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运气好,提前发现了任务有问题才进展得这么顺利的。”
他思索几秒:“所以……敬好运?”
“好运啊……”姜黎轻笑出声,神情看上去带着点让人猜不透的狡黠,“那就尽管相信我们会一直好运下去吧。”
在他们闲聊的期间,楚子航始终未发一语坐在桌子对侧,看起来是在低头不合群地喝闷酒,但他的注意力其实一直在两人身上,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朝姜黎望了一眼。
楚子航这时发现姜黎和路明非正注视着自己,视线相汇时也没有回避,那对璀璨灼人的黄金瞳在不会惧怕他的同伴面前无需遮掩,于是他也柔和了表情,这个看起来总会把天下大事都抗在肩上的青年难得选择放纵片刻。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靠近中间,三人的杯壁轻碰,酒液微晃起涟漪,折碎了天上的月亮。
“干杯。”
*
冬天的夜晚格外长,距离太阳再次升起还有好几个小时,解决完夜宵后,三个人发现趁上岸前他们还能休息段时间,纷纷打着哈欠回了船舱。
但这会儿亥伯龙号本该空荡荡的主桅顶瞭望台上,却能看见个身材略显瘦削的年轻人,她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平台的金属地板上,宽大的外套被海风不断掀起,衬得她的影子有些单薄。
姜黎跟楚子航和路明非道晚安后根本没回去睡觉,而是自己爬到了这么高的地方单独吹冷风。
要说原因……大概是她习惯了在动用那个重生的言灵后一个人静静,更何况沸腾的龙血好不容易平息,这时候让她强行睡觉,多半也是睡不着的。
“嗒…吱呀…嗒…”
用来攀上瞭望台的梯子发出了刺耳的噪音,经年累月反复生锈的结构搞出来的动静不小,姜黎当然不会忽略,但她也没特意低头去看,不过几秒钟,一个黑发乱蓬蓬的脑袋从下面忽地探了上来:
“Surprise!”
是路明非,装着想吓她一跳的样子,实际上完全没掩盖自己的脚步声。
他抓着栏杆一使劲,轻巧地从梯子翻到瞭望台里,然后在姜黎边上剩的丁点位置不客气地坐下了,姜黎这时候才收回目光把视线投向他:
“你怎么没睡觉?”
“师兄在屋子里写任务报告呢,键盘声一直响,我睡不太着。”路明非嘿嘿一声,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扯吧你就。”姜黎似笑非笑,“你一个在网吧里都能呼呼大睡的人,现在跟我说楚子航敲键盘还能让你失眠啊?再说了,就他那个性子,要是真的发现自己影响到你休息了,那也肯定是他先搬着电脑出去工作。”
“好吧,骗不了你。”路明非耸肩,“其实嘛……是我和师兄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这个瞭望台,刚才发现你在上面不知道干什么呢,有点担心,师兄就派我来问问。”
姜黎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几十米开外的下方,从一个窗户口里确实能发现楚子航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他似是察觉到了姜黎的视线,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敏锐地抬头,然后朝她轻轻颔首。
“他还真的在熬夜写任务报告啊。”姜黎眼神很好,看清了楚子航电脑屏幕上熟悉的界面配色,她忍不住咋舌,“什么工作狂?”
“反正不是他写那就是你写嘛,师兄这不是给你减轻工作量了吗。”路明非也对下面的窗口挥了挥手,然后看着姜黎问,“倒是你,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刚才发现姜黎半盘坐着的脚旁有一瓶龙舌兰,边上还放着个小碟子,里面有几瓣柠檬角和一小撮白色晶体,路明非伸出手指点了点尝:
“是盐?”
“嗯,要试试吗?”姜黎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的后一个问题,她晃了晃只剩一层底的龙舌兰,把整个瓶子递了过去,“没多少了,我这就一个杯子,你直接拿瓶子喝吧。”
混血种新陈代谢很快,以姜黎这样的体质,只要她不想,是很难喝醉的,路明非也没矫情,很干脆地接过了她递来的酒:
“盐和柠檬是干什么的啊。”
“手拿过来,食指和拇指张开。”姜黎招呼他手背朝上伸出手,“像这样……把盐粒薄薄撒一层在虎口,抿一点盐喝一口龙舌兰,然后再吃一瓣柠檬角就行了。”
“这是什么特殊的调酒方法吗?”
路明非饶有兴趣地看着细碎的白色结晶从姜黎指尖落到自己手上,铺得很均匀。
“以前酿酒的工艺不成熟,没办法很好地在制造过程里去除龙舌兰根茎的苦涩,为了掩盖那种涩口的味道,人们才发明了像这样品尝的方法,有了盐和柠檬欺骗味蕾,就算劣质的酒也可以变得顺滑好入口。”
路明非照着她的说法试了下,一口下去脸都有些皱了起来,他没忍住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啊?”见到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姜黎靠到栏杆上吃吃地笑。
“嘶……这个喝法有点太狂野了,我是受不了。”路明非点评。
“还有更狂野的喝法呢。”
“是什么?”
“把盐撒在心仪对象的锁骨上,柠檬含在嘴里,剩下的都一样。”姜黎很平淡地点了点指尖。
“咳咳咳!”
这种话路明非可听不得,他大声咳嗽起来,觉得脸有点发热,半天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