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妙生随众人回到弥苍承德殿外,颜客生心忧义父伤情,未随众前往,一人回了公孙玉遥养伤的新居所明月居。
众人到承德殿时,谢像已先得了消息,在殿中候着。
苏玉、谢沅梦另有云师乾,韩清流、白佳禾三人的弟子杜因、张中亮、范一尘、刘判岫随同进殿,其余弟子有的在殿外等候,有的已先行离去,颜妙生心想自己不是弥苍弟子,不便进殿旁听他派审问要敌,又怕谢像有疑要召自己,便也在承德殿外候着。殿外许多弟子曾见过他,上前和他搭话,是以他一个外人在他派弟子人群中也不觉尴尬。
过得一刻钟时候,苏玉出承德殿来,径直到了颜妙生跟前,道:“颜师兄,师父请你进去。”
颜妙生道:“是。”说罢同左右弥苍弟子揖别,随苏玉进了承德殿。
谢像见了颜妙生,问起颜妙生和那黑甲人打斗种种情状,颜妙生如实应答。颜妙生扫了殿内一眼,见韩清流和郑卫皆在殿中,另有几个他不认得的弥苍弟子。
谢像道:“世侄,这三人正是前两日闯进竹息坏了苍魅封印的那三人,灵姬,齐勋,金荷。”
颜妙生蹙眉凝视三人,谢像又道:“这灵姬和齐勋是苍魅子女,又是不死之身,如今还没有法子处死,只得先将他们囚禁起来。”
魅子一事,顾灵夫回山已和颜妙生、公孙玉遥等说了,这时听谢像已做了决断,便道:“一切由世伯做主便可。”
谢像道:“你公孙伯伯伤在齐勋手下,待有法子清除这魅子,到时弥苍必会为他报仇,这事世伯我一会亲去和他说。”
颜妙生道:“是。”
谢像指着那黑甲人道:“那人是苍魅手下的黑沙将军,他本是魏朝的一个将军,名叫古里阵,忠于钟离皇族,魏朝覆灭时不知怎么落到苍魅手里,沦为苍魅傀儡,受他操控。”
颜妙生听了这话,心道:“难过他与我打斗总拼的死愣,原来已是个无思无情之人了。”
谢像再指着那青衫女子道:“那人名叫金荷,是那日最先带令师妹一起闯进竹息的人。”
颜妙生为郑星河擅闯弥苍禁地一事深感歉疚,谢像口中说的是“带令师妹闯进竹息”,已十分顾着弥苍颜面,颜妙生还是脸上一红,躬身道:“是。”
这时站在谢像身后的郑卫也是满脸通红,将头低垂。
谢像道:“黑沙将军是魏朝忠臣,他未成傀儡之时卫国保民,如今成了这副样子实在让人不忍,便为着他曾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留他一命,看日后能否寻到让他清醒的法子。”
弥苍众弟子齐应了声“是”。
谢像道:“苏玉。”
苏玉站出,道:“弟子在。”
谢像道:“你将这叫金荷的女子单独拘押,细细审问。”
苏玉道:“是。”
谢像又道:“韩师弟。”
韩清流上前两步,道:“师兄有何吩咐?”
谢像道:“灵姬和齐勋由你来审,也将这两人分开关押。”
韩清流道:“是,师兄。”
那黑沙将军还未安置,谢像叫来郑卫,在郑卫耳边低语几句,郑卫听毕将头一点,退在谢像身后。
谢像对殿上众弟子宣道:“今是多事之秋,你们负责巡守的弟子,务必要上心些。“
众弟子都已知晓苍魅的事,今天齐勋四人闯山更搅得人心不宁,这时掌门发话,各人更不敢轻慢,高声应“是”。
谢像道:“韩师弟、苏玉、郑卫、杜因留下,其余弟子先行退下。”又道:“张中亮,带你颜师兄去明月居。”
张中亮道:“是,掌门”。
殿中弟子行礼告退,张中亮则引着颜妙生出殿。颜妙生一面与张中亮行路,一面想道:“这四人分在四处不同的地方关最好,就是有人来救也不易。”
张中亮与他说了些闲话,两人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明月居。那明月居离弥苍各大宫殿稍远,只有三间小木屋,屋前种着四时花卉,屋后是翠竹流水,不时响起鸟鸣之声,当真有些意趣。
颜妙生心道:“弥苍房舍向来建得豪奢,不想还有这样雅致的地方。”
张中亮带了颜妙生进主屋,屋中摆设虽简却也别致,公孙玉遥面色青黄,闭目躺在一张木床之上,颜客生侍立床尾,床头旁坐着一须发黑白参半的老者,正替公孙玉遥针灸。
颜客生见颜妙生进来,轻轻唤了声“大哥。”颜妙生点头应答。
张中亮轻声道:“颜师兄,这位是药庐的文酬师叔,专钻研医药,医道高明,两位放心。”张中亮以为颜客生也是陵山弟子,但听颜客生称颜妙生为“大哥”而不是师兄,从前又没听说过颜妙生有兄弟,他不明颜客生身份,不敢乱排辈,只含糊相称。
张中亮有事在身,与颜家兄弟站了会便告辞离开,不多时又有个弥苍弟子前来,他手捧一只小小的木盒,同颜妙生、颜客生见了礼,颜客生道:“这是谢掌门派来照看义父的师兄胡启,也是文前辈的弟子。”颜妙生点点头,起身向胡启拱手行礼,胡启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几人等了一刻钟左右,文酬收了银针,向颜家兄弟走来。
颜客生问道:“前辈,我义父怎样?”
文酬道:“掌伤掌门已施法为他治过,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头痛之症是陈年旧疾,又拖了多年,不是一时治得好的。”原来公孙玉遥施展血结法术被阻,修为耗尽不说,还落下头痛的毛病,不时便会发作。魏荣迁和颜客生也曾为此出来寻医问药,却总是治不好,公孙玉遥模样大变修为全无早已不在乎,头疼时便用些麻药止疼。方才他中齐勋一掌,反惹出了头痛的老毛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