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笑过后,段崇惠又道:“不过岳公子似乎有意隐瞒身份。他那随从情急之下叫了声‘阁主’后,另一个随从紧跟上去叫了声‘公子’。此后,便没再听到有人叫他‘阁主’,都是‘公子’‘公子’这样称呼他。”
谢像道:“他派人送你们回来,送你们回来的两人看起来也是有所隐瞒,想来也是那岳公子嘱咐的了。”
顾灵夫道:“即便是有所隐瞒,这人应当也不是什么恶人。”
众人点头称是。
段崇惠道:“我们被带到岳公子的别苑养伤,只是过了两日便没再见到岳公子人了。问起府上的人,他们只说岳公子有急事出门去了。那别苑中的人都是修习之人,每日里给我们渡气清血,悉心照料,也极是用心了。”
谢像道:“这份恩情,日后咱们可要好好报答才是。”
段崇惠道:“是,师父。”
钟离修问道:“段少侠,你可记得,你们三人是何日脱困的。”
段崇惠道:“我们到那别苑后一日,太师父曾问起岳公子,岳公子说我们被救那日是七月初八。”
韩清流道:“你们是初一离的弥苍,从弥苍到井渊御剑要行两日,要是这么算,除去赶路的两日,那你们在井渊中被困了六天了。”
段崇惠点点头。
谢像道:“原本咱们约好了离开弥苍七日后不论事情办的如何都要遣人回来报个讯,你白师叔、风师叔、向师叔他们都传了消息回来,只有你们一直没有。我本来也担心,想派人出去探探你们的消息。可那几日齐勋他们又闯上山来,伤了住在咱们山上的客人,我们一面要审问齐勋他们,一面忙着血结的事。就把你们几个的事暂且搁下,害你们受了许多苦,可真是对不住你们了。”
段崇惠道:“师父你别这样说,苍魅凶恶,派谁出去都是生死难定。还好师父你没让人来找我们,我们那时已得了救,你若再派人去井渊,若是不小心遇到苍魅,那又是白白损了人家性命。”
谢像嗟叹数声。
郑茂极道:“今天二十一,咱们在邙山遇到岳姑娘和那男子时是七月十八。如果和岳姑娘在一起的那男子是岳桑觉的话,他离开别苑到邙山,这时间是对得上的。”
钟离修问段崇惠道:“段少侠,你可知岳桑觉那别苑是在何地?”
段崇惠道:“在陇川县。”
钟离修隔世日久,于这些地名已不大记得清,不知陇川里邙山多远,便朝郑茂极看去。
郑茂极道:“来得及,就是从岳桑觉离开别苑到邙山,这么多天是肯定到得的。”
谢像道:“这么说来,岳桑觉极有可能就是咱们在邙山见到的那男子了。”
郑茂极道:“不错。”
谢像转向段崇惠,道:“你们在别苑中修养了这么多天回弥苍,脸色、精神都还是这样差,也不知你们在井渊里吃了多少苦。”说着一阵长叹。
段崇惠道:“说到这,还真是多亏了岳公子。他说,我们体内的秽气积重,或能保得住性命,但我们三人极有可能残废,要么全身瘫痪,要么变得痴痴傻傻。我当时听了,想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后来岳公子复健后,施法逼出我们三人体内的秽气。又泡制了药汤给我们沐浴。他走后便由他手下的人施法帮我们逼出秽气,仍是每日不断的泡药汤,直到三日前,我们才觉好了些。师祖怕师父你们担忧,便和那姓陆的少年说了。”
谢像问道:“是陆千峰么?”
段崇惠道:“是他,岳公子走后,便是他替我们医治。他虽小小年纪,可是修为既高,威令又重,那别苑中的人都是他管着的。陆小兄弟听师祖说想要回山,他道‘你们身子虽比前几日好了些,可还要好好调理,不然日后会落下病根的’。师祖一心想要回来,陆小兄弟也不再劝,又道‘既然老前辈归心似箭,那晚辈也不强留了,弥苍中疗治之术也是出了名的,我也放得下心。’便这样,陆公子同那姓白的前辈一齐送我们回来。”
谢像道:“万幸,万幸。”
言谈及此,众人也无话再问,便退出了段崇惠养病的静室。谢像派人去请了公孙玉遥和颜氏兄弟,众人汇在他日常所居的“竹里馆”中用晚膳。
这时,苏玉与郑卫、于重也赶回了弥苍。其实,谢像与钟离修一行人离开邙山大半天后,郑卫便带着于重来到邙山。苏玉同二人说了日前的种种际遇,告知那姓岳的姑娘已施法助钟离修恢复人形,郑卫听了喜不自胜。于重却道了句:“天下还有这等好事?”不过他心自然也是欢喜的,几人没在邙山多逗留,当即便御剑赶回弥苍。
谢像等人刚刚用过晚膳,苏玉和郑卫便带着于重来到了竹里馆中。郑、于二人见过钟离修,众人又围坐商谈寻找灵钥一事。但也没作何新的决议,仍是弥苍和陵山两派同出人力来找寻灵钥。
议毕,各人散了,钟离修、公孙玉遥等外客由韩清流、云师乾两人引去磐音宫作歇。谢像将苏玉、郑卫留下,告知二人金汝元等已回弥苍的事,苏、郑两人听说三人已回山,心下喜慰,后又听谢像说三人受伤甚重,苏玉与郑卫又都伤忧起来。而苍魅离巢去寻幻境、欲释恶兽造血海各事谢像也一一同师兄弟两人说了。
苏、郑两人一下听闻这么多事,一时之间是又惊又乱,忧急又忧。
谢像后又问苏玉如何与那姓乐的女子相识,苏玉便将去为郑茂极贺寿那日路遇荆彦白和姓乐那女子,那女子借鸿济剑观看两桩事说了,只是和颜妙生相关一节略了过去。
谢像听了笑语点头。当日为复原钟离修,众人与那姓乐的姑娘交涉濒近僵局,后苏玉出面一下解了难题,那日苏玉可是大大给他面目增光了。
师徒三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