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伯总是毫不避讳地夸赞王后的贤德,这在施无许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石伯这人除了小公子之外,极少夸人。别说他,就连小公子提起王后,都是语带亲昵,满眼崇敬。小公子说她从未见过比王后更温柔的人了。
启这个人施无许虽只见过几次,却能看出个大概。他是一个合格的皇子,薄情而寡义,很会看人脸色,每次与小公子闹得不愉快之后他就会提起王后,听到关于王后的话小公子就不会跟他计较了。而衍倒并不怎么针对小公子,只是站在启的身后,时不时地附和启的话。
过了大半年,施无许才见到王后,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小公子的生辰。
一个月前施无许就在小公子的无数次暗示下,又通过石伯的提醒知道了这样一个重要日子,在小公子期待的眼神中她答应了要送他一个绝无仅有的生辰礼物,他当时还很不屑地说道:“往年我都是不稀罕这些物什的,不过是死物,又怎么能配得上我?不过今年不一样,你若是献给我一个旁人没有的珍贵宝物,我也是会收下的。当然啊,我也不是很想要,不过贞人给我占卜了,说是大凶……”说到这里,小公子喝了口施无许递过来的茶,刚入嘴就“噗”的一声就扭头吐到痰盂里,“这是谁泡的,这么难喝!”
施无许尴尬地拿过他手中的茶杯,低声说道:“呃,呃,我泡的……”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干这种活了。”他摆了摆手,宽袖滑到手肘,露出里面的窄袖内衫,又继续说道:“嗯……贞人都说是大凶了!那我也没办法啊,就问他有没有解决之法,他又占卜了一次说是要一样宝物镇着,我方能渡过此劫。”
施无许忍了忍终究是笑出了声,小公子见她笑,气得甩了甩袖子,扬起的风吹起他光洁额头边的几缕碎发。因为手劲太大,打到了檀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一旁的石伯惊了一跳,暗中给施无许使眼色。
施无许忙收了笑容,正色道:“原来如此,看来小公子此次生辰宴十分重要,我必定精心准备,送一件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给你。”
可刚答应,施无许就有些后悔了,以小公子这种什么东西都瞧不上眼的人,能有什么宝贝能让他欢喜呢?更不用说她如今身无分文了。
小公子不缺钱,那定然不能用这种金钱能够买到的东西,恰好她又没钱,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做了。
香囊什么的定然不行,虽然这时候香囊还不用作定情信物,但终是太寻常简单了,衣服也行不通,小公子个子飞窜,没几个月就穿不上了。还是要一个能长期保存又能时常带在身边的更好。
施无许正拄着扫把思考着该送什么礼物,就见石伯指挥着几个健壮奴隶,推着铁轮板车往偏殿旁的小屋子里走,车上堆满了石头,她忙拖着扫把跟了过去,“石伯,这石头是干嘛的?”
“什么石头,这是有方国进贡的玉石,王分了一车给小公子。”石伯没好气地回道。
玉?既然是小公子的玉那就正好可以送他个玉制品,玉佩!既美观又方便携带,再好不过了。
想着,施无许就跟石伯说了,石伯瞪了瞪眼睛,还是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嘱咐她要跟小公子说一声。
就这样,糟蹋了两块玉石,施无许才磨出了一块不甚精致的玉佩。虽然她还是不满意,觉得太过粗糙,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再做一块了,她只得系上一根浅蓝色绳子便放入了方盒中。
至于告诉小公子这件事,那自然只能等礼物送出去再说了,不然那还有半点惊喜啊。
生辰当天只是在主殿中办了一个小型宴会,来了几个小公子的玩伴送些礼物,之后便一同看舞喝酒。别看小公子年纪小,酒量却好得不得了。那种酒也不知是什么酒,又辛又辣,后劲十足,施无许只被小公子骗着喝了一口,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而他们倒是习以为常了,整个宫殿中满是酒香,他们这群少年公子脸颊微红,却仍在划拳喝酒。
突然,不知怎么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注意到了站在柱子旁的施无许,他醉醺醺地瞟了她一眼,调笑道:“阿受,她便是你之前买下的女奴啊?还真像大公子说的那样成了陪侍啊,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纷纷放下酒杯看向了角落里的施无许,另一个人点评道:“倒也有些不同,胆子大了不少。”
说完其他人便哈哈大笑。
小公子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了。”
“阿受,我拿我的陪侍跟你换,怎么样?”那名少年看着施无许头低的更低,便扭头朝小公子说道。
小公子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一变,大声吼道:“换什么换,我的陪侍你也敢换!”
那名少年连连作揖,脸上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好好好,我怎么敢奢求阿受你的陪侍呢?”
说完他们就一齐暧昧地笑了起来,施无许感受到这些火辣辣的视线,更是屏住了呼吸。
小公子很看不上同龄人,又因着个子高,他的玩伴全是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少年。施无许早就猜到女奴在这个时代会是这个样子的,即便她知道小公子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她还是感到恐惧。
酒宴散去后,王后便来了。
她穿着浅黄色交领长袖,衣袖宽大拖拽至地,衣长及足踝,露出翘尖鞋的前端。腰间配以褐色宽腰带,上窄下宽形蔽膝。衣之领口、襟缘、下缘、袖口缘有似刺绣之边,腰带上也有刺绣云纹。她甫一进门,小公子便仰着红红的脸蛋迎了上去,王后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搀着他坐回了软塌。
“阿寿,你该少饮酒。”桌上酒杯堆积,开封的酒坛横倒在桌子上,流出透明的液体。
小公子点点头,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