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李随意:“?啊???”
“没事,你吃东西了吗?”
还没等李随意反应过来,虞美人就注意到他手上的馒头,白晃晃的,格外显眼。
李随意被她的目光这么一打量,讪讪不已,尴尬的往回收手。
少年的自尊心就是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且敏感细腻。
“怎么,不想给我?”
虞美人捕捉到了他的失措,于是故意调侃他,有时他还怪可爱的。
李随意:“不......不是。”
虞美人饶有兴致似道:“你喜欢这里吗?......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
“我不知道。”少年人一五一十的答道,很是诚恳。他挠了挠后脑勺,好像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心中有了些什么看法,“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
虞美人:?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说不上来的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的和谐。
“在跟我说反话呢?”纵使虞美人口上不饶人,但心里被这样一夸其实挺美的,纵使她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产生人的七情六欲,其实还是会产生,无可避免、难以觉知的产生了。
似乎是良心发现,虞美人心中有些惭愧,“其实我觉得......有时候我对你挺残忍的。”
听到虞美人这句突然的发自肺腑的承认,李随意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暖风熏得游人鼻腔一阵潮热,心里难受。
李随意猛地把口腔里泛起来的苦水咽下去,真丢人,怎么能在她面前掉眼泪呢?!
他也有许多枷锁。
可是为什么不能?他是否有追问过自己,追问过那些熔进血肉里的枷锁,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在女人面前流眼泪?!
哭就一定是软弱吗?不,勇于倾诉自己情绪的更是勇士!那些打碎牙非要往肚子里咽的人也可能是怯懦,他们甚至可能害怕表达,害怕别人探知到他们的软弱,假借说词是自己不愿与旁人说。别装!人需要表达,其实人人都愿意分享渴望袒露心扉,只是往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罢了。
可眼下这二人却无一人深究此道理,他们都像个裹脚女人,自我枷锁。
虞美人似乎觉察到李随意的微微哽咽,待她想看他时,他却故意偏转头去,假装看风景。
有人在看风景,他在看看风景的人,虞美人在看他。
“今天夜里我要你下水去做诱饵,我准备活捉那些东西,你怕不怕?”
“不怕。”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得到了一个极其肯定的答案。虞美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许对不住他。
“要是害怕也正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害怕。不过,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任何东西都伤不了你。”
此时,天边又多了一轮火红的坠日,天上一轮,水中一轮。好像要与谁平分这江南春色,长风轻轻一吹,疏影寥落,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支熟悉的笛声不知何时又从耳边悠然传来,真想寻着那笛声溯流而上,上去问问那吹笛人,有何种心事千万重?
落红不是红,飞花千万重。梦里身是客,坠坠泥水中。
今夜,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