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更衣完便在木床上打坐休息,不多时床底下传来敲打瓷盖的声响,愈加响烈,以沫停了手中的动作,抬手示意小环噤声。
小环蹑手蹑脚的掀开床帘,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酒坛,可上面贴满了符咒,像是封着什么东西。她把坛子放在木桌上,里面的东西不停地敲打着坛盖,要不是因为这符文,里面的东西怕是早就出来了。
以沫抬手抚上了坛子,紧闭着眼睛,脑海里闪现出一层层画面。
“我们又没有害人,你们凭什么拿这些该死的符咒封着我们。”
“你们是妖,就得死。”
“夫君.........”“别拍,我在这里。”
“娘亲,他们为什么要绑着我们,我好难受..”
慕然,以沫松开手,震动着的瓷坛渐渐地停了下来,“这里面是狐妖妻儿孩子的阴魂。”“阴魂?它拼凑起来的?”“嗯,阴魂需要用人的阳气和精血来养着,一旦打开这个盖子,里面的阴魂就全都消散了。何况是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拼凑完整的阴魂。”
“那他明知道拼凑不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心有不甘自身的执念罢了,把它收起来吧,等明儿找个好地方放了,让他们投胎。”“好,小姐。”
第二日辰时,两人收拾好便上路,走时还把那茶铺给烧了,里面戾气太重,凡人不可久住。
这一走一日便过去了。
亥时,以沫越上树梢,靠在树干上望着不远处的县城,只有几户人家的灯火还燃着,打更人的声音传遍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直到伴随着一阵清凉空灵的歌声响起,百姓家里的灯便通通熄灭。打更人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扔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撒腿就跑,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街上的尽头闪现了一个人影,一袭黑衣映入眼帘,没有束发,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腰间,精美绝伦的五官,好看的桃花眼里是一双无眸的眼睛。惨白的脸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俊美,外表看起来好放荡不羁。
在他身后飘荡着一个白衣女子,小巧的鹅蛋脸,眼眶里装着鲜红的血液,一低头,那鲜血便流了出来,女子抬手抚上了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的笑着,又娇羞的低下了头。可这让以沫看起来却丝毫的不般配。
只见那男子缓缓抬起了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直到他那双白色的瞳孔对上以沫的眼睛,身形微微一顿,嘴角挂上了一抹鬼魅的笑容。
随后,女子的身形消散不见,而那男子却点点头,似乎是在向以沫示好,而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幽黑的尽头。
“小姐,刚才那两个?”小环化成一缕黑烟,飘到了一旁的树干上,化回人形,还不忘理了理垂在耳边的细发。
“天上的。”“小环不解,天上的仙逝后,不是封在仙棺么?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死前半坠鬼道,应是被门中长老所杀。”
“心有不甘,幻化成鬼么?”“理应如此。”
“这是仙子坠入鬼道的故事。”以沫双手环胸,笑望着远处。
第二日辰时,白天的县城倒是人来人往,“小姐,这里好热闹啊。”“嗯,我们先去前面的酒馆用早膳,顺便再打听打听。”“好。”
“两位是外乡人?”小二把手上的桌布给放在肩上,笑吟吟的过来倒茶,“嗯,路过此地。”“好嘞,两位要吃点什么呢?”“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了,再来壶酒。”“好嘞!”
一刻钟后,小二风风火火的端起盘子过来,“二位吃好。”放好饭菜后,小二作势便退下,无奈以沫喊住了他,“小二,我们初来此地,能否向你打听打听这县城。”“这个嘛。”以沫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不免失笑。
向小环伸手拿过钱袋,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心,“现在可否呢?”
“好说好说,姑娘您问,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看了眼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笑嘻嘻的说道。
“嗯~县城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发生啊?”以沫喝了口酒,细细开口道,“古怪?这个嘛,还真有一个古怪的事。”
“哦~可否说来看看。”“好嘞!”
小二应着便把桌布放在桌上,做出擦桌子的模样,小声说着,“半个月前,县城里频繁的死人,死的还是那些富贵人家,刚开始啊,大家都没怎么在意,心想着,有钱人家肯定多仇多怨,派人来查连个踪影都没有查到。”
“那人逃了?”“姑娘,那可不是人,是一个白衣女鬼啊,有天晚上,就这条路直走尽头的那户人家,有个丫鬟半夜起来小便,正巧撞见了那女鬼害人,那丫鬟怕的厉害,最后逃走了,那晚上啊那户人家全死了,那个逃走的丫鬟也变得疯疯癫癫,嘴里只念着‘她过来了,那女鬼过来了!’,哎,可惜了一个妙龄女郎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过来的女鬼。”
“那你不害怕?”小环皱着眉头疑惑道,“听说那女鬼只杀做过亏心事的人,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哦~原来是这样啊?”以沫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回道,“还有,姑娘,过了亥时听到歌声千万别开门啊,一定要把灯熄灭掉,那时正是那女鬼出来害人的时候。”
“姑娘,我该说的都说了啊,你们可记好了。”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哎~小二,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经过。”以沫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向小二问道。
小二仰起头作势想了想,“没有。”以沫无奈撇嘴,追了一路,连个踪影都没有,“小姐,南公子该不会回去了吧。”“不该,他此次下来应是查鬼族之事,不可能如此就轻易回去。”以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脑海里想着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