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每日都抽出时间过来看他,陪他聊聊天,大多时间都是她在看书,他时不时伸头过来看,看不懂抓耳挠腮委屈地想哭。
看见她来的瞬间会浅浅微笑眼神发亮,周身散发开心的气息,心想要是他有尾巴,她一定会看到那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一样,想到这君瑶有些忍俊不禁。
照例问他身体有无没有不妥之处,伤口愈合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快,然而每天吃药真是要了他的命一样,苦着小脸,用眼神向她撒娇求饶,而她总是强忍着不破功,故作严厉地要他喝下去,却在他喝完马上送上糖果,哄他开心。
过了几天侍卫才将他的资料送至案前,不知是何种心情,君瑶一向都是今日事今日毕的性格,这封资料却迟迟没打开,圆润透明的指甲轻轻在封面上划过,似叹了一口气,终是将它打开了。
原来他叫阿斗,从小是个孤儿,在云济村长大,起初是被村民林伟捡到,因和妻子成亲数年未有子嗣,想有个孩子才将他带回,在他三岁的时候林家大嫂总算是怀孕了,不久后生下他们亲生儿子林耀,自打有了亲儿子林母就看不顺眼这捡来没血缘的啊斗了,本来家里就穷得揭不开锅,还要养两个孩子,俗话都是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她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终于在那天林耀习惯性欺负啊斗,把他的饭碗打翻在地的时候,啊斗破天荒的反击,将林家宝贝儿子推入河中的时候,林家大嫂发疯似的捶打他,长长地指甲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将他赶出了家门,从此,十岁的小啊斗,流浪在山林,靠捡垃圾吃野菜过活,偶有看不下去的大人给他一碗剩饭,他也吃的津津有味,磕磕绊绊的长到十六岁。
可他越是长大他的脸就越是好看,许多人都发现了,啊斗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但是长得好看,比大多数女子还要好看,他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这张脸会给他带来什么灾难。
有天,村里的地撇流氓刘强,看着啊斗从眼前经过,见他那脸和瘦小匀称的身体起了歹心,浑浊的眼珠不停的打量,黑黄的牙齿露出怪笑不停,把他拉进来,一边脱下衣服一边说道:“嘿嘿,跟我玩玩吧,只要你乖乖地,等下叔叔给你买糖吃,很快的哦。”
将他强行压在破屋草地上,欲行不轨,啊斗拼了命的挣扎,期间被扇了无数个巴掌,不知多少拳打脚踢,他几近发了疯,眼前刘强散发恶臭的嘴唇近在咫尺,心生悲怆,他不服!为何要这样对他,为何他要遭受这些!老天真不公,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他要一定杀光这里的人,一个不留!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刘强狠狠的掀翻在地,看见他磕到头鲜血直流,血红地流一地,刺激了他,褐色的眼球变成嗜血的红,无数的黑气自刘强的身体中涌出,他无师自通不自觉尽数吸收,黑气在筋脉横冲直撞,舒服极了,他的身体肉眼的愈合变得更加强壮,一只手就能将那笨重的刘强提起,疯狂的往墙上撞,直到手里的刘强咽了气,脑浆崩出,才甩开,最后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彻底失去意识。
等他醒来的时候被村民绑在木桩上,大伙都义愤填膺说他是妖怪,杀人犯,要将他打死,每人都拿着棒子,锄头,耙子,纷纷在他身上招呼,眼见他奄奄一息,经常给他饭吃的李阿婆到底是于心不忍,试图说服村长,沟壑干裂的嘴唇开口说:“都住手吧,事情闹大了官府来人就不好了,还是将他放下来吧。”
“那不是这么说的,他是个杀人犯,谁来了也是我们有理。”
“好了,你们都知道刘强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倒是替他鸣不平了?这个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行不坏,就饶了他一命吧,他已经伤了这么重了,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一回事,别在自己手上造孽了。”
“李婆婆说的有点道理,再死个人官府真的来人了就不好了。”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有人说:“那他也不能待在村里了,哪天发了疯又杀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村长思虑片刻,“将他丢在河里吧,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
冰冷的河水将他激醒,用尽全身力气才爬上岸,找了个隐蔽的草丛再也忍不住昏迷过去
眼前的几页纸说明了啊斗凄苦的少年时期,君瑶眼角微湿,她心疼那个瘦弱的少年,再去私宅,站在大门观察啊斗蹲在一颗小树苗下面,她轻轻走过去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蚂蚁,好多,他们都成群结对的,一定,不会感到孤单。”少年蹲着的时候只有瘦小的一团,站起来以后和她差不多高,她平视他的眼睛,瞳孔里印着小小地自己,声音轻得能揉碎进夜风里,“以后,你也不会再孤单了,我会陪着你。”
“真,真的吗?不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会嫌弃我,陪在我身边吗?”一如往常地喜欢拉着她衣袖,他的眼睛里有星光点点,月色洒在身上温柔又细腻,像只讨好人的小奶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感受着少年的不确定和欣喜中的小心翼翼,越发的心疼。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少年抽条似的长高,不再是以前羸弱的小孩了,君瑶在教他写字,既是重生,便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夜云弛,一笔一笔的教他如何写自己的名字,白纸张下,透出黑墨,像极了他的新生。
“来,这个就是你的名字,我写了你也学着写一下。”
身形硕长的少年接过她手中的笔,那上面还存着淡淡的余温,他握上去时,手指有瞬间不自然的僵硬,写出来的字有些歪曲,她看着失笑,虚虚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带他写下她为他取的名字。
“学会了吗?你再试试。”
她一个猝不及防的侧身,长长的发丝划过一道弧度,径直落在他的手背上,那一刹那,像是从骨肉分明指节匀称的手面上,开出一朵缠缠绕绕的花,种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