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无论怎样,秋柔心思都被搅乱,久久无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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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外婆家时还很早,不过采茶一般就在上午和下午太阳不太大的时候,因此外婆外公还有小姨他们,早先一步往山上采茶了。
秋柔跟聿清套上雨靴,戴上斗笠,往背篓里装上雨衣和几只果腹的橘子便也上了山。
昨夜才下过雨,山上青苔遍布,泥泞难行。聿清握紧秋柔的手走在前头,他的掌心大而温暖,秋柔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遇到有人经过时,聿清会先一步松开她的手,教她握紧身边的茶树,以免滑倒。
摘茶的方式有很多,秋柔并非全然不懂,她向聿清学了种最省力的方法,观察会儿,便自个儿上手。两叶一心,两片叶子,顶芽与叶分离,就代表茶叶成熟可以采摘。秋柔刚开始还有些生疏,甚至经常不小心将没长开的嫩芽也掐掉,后来熟能生巧,越采越快,背篓里很快堆满小小一箩筐。
弯腰、低头、找芽、采摘……几个小时的机械劳动,聿清性格其实有些闷,尤其专注工作时,从始至终除了提点几句,基本不怎么说话。外婆他们都在另一头摘茶。秋柔借着位置隐匿,腰酸背痛时,整个人便毫不顾忌往聿清怀里钻,像块狗皮膏药赖在他身上不下来。聿清身上温暖的味道让秋柔想哭,眼见着越抱越紧,他无奈地推开她,哭笑不得,“你这样我怎么采?”
“别采了。”秋柔窝在他胸前闷闷地说。
“你累了?”
秋柔摇头。聿清退后一步,好脾气俯下身,温和地问:“那你怎么了?”秋柔抬头看他一眼,再度摇头。她跑去摘茶叶,避开聿清担忧的视线,只是接下来的问话句句带刺,直往他肺管子里戳。
“你跟水笙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哪里人?为什么不带她过来玩?”
“你喜欢她哪里?”
“这是你第几个女朋友?你真的喜欢她吗?”
“……”
聿清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他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这样。把话题不动声色抛回去,因为只要沉默,就会把尴尬原封不动留给问话的那个人。他一向如此,懦弱、谨慎、自私、狡猾……秋柔不知道自己喜欢聿清哪里,除了那张百无一用的脸,他似乎哪里都不值得喜欢。
可她就是喜欢,就是贱。
中途休息时,聿清去井边洗了把手,往地上垫了张报纸,坐在树下给秋柔剥橘子,秋柔挨着他抱膝坐在一旁,有时看看天,有时看看他。
橘子剥得很干净,连上面白色的经络也被聿清细心除掉了,他将橘子递给秋柔。
秋柔没接,“你喂我。”
“自己拿。”
“不行,喂我。”
“自己拿。”
“不喂我,那我不吃了。”
“不吃算了。”聿清没理会秋柔的得寸进尺,他掰了一小块,慢条斯理往自己嘴里送。
秋柔毫不在意地笑起来,她别开凌乱的额发,忽地转过脸,一口含住了聿清还没来得及咬下的半边橘子。在聿清僵硬凝固的神情中,秋柔朝他轻飘飘投去一眼,同样慢吞吞地将那半边橘子叼进自己嘴里。
睫毛轻轻扫过聿清的脸,带来微微的麻意,麻意顺着脊椎流入四肢百骸。聿清不动声色往后退,直到后脑勺抵住身后树干。退无可退。
秋柔意犹未尽舔舔丰润的下唇,坏心眼儿地盯着他的唇,笑得甜腻:“是甜的。”
“嗯?”聿清缓慢地眨眼,没反应过来。
“你在害羞,”秋柔接过橘子,瞥向他微攥紧的手,“为什么还会害羞?”
她凑近,不依不饶,“她长得很像我,是吗?”
聿清喉结滚动,别过头,呼吸急促:“别问了,柔柔。”
秋柔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在怕什么?哥,你什么心思,到现在还要藏着掖着吗?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吗?”
属于少女的气息,带着青涩又不成熟的妩媚,让聿清大脑乱成一团,无法思考更多。
秋柔无知无觉,越靠越近,几乎要坐在他怀里。就在两人要亲密无间挨在一起时,聿清终于想到要保持距离,他狼狈掀起眼皮,下意识扶住了眼前少女的腰,制止她下一步动作。
手中触感细细的、软软的,隔着衣料还能摸到柔软的弧度和体温。
聿清又像被烫着似的移开手。
秋柔笑得漫不经心,引握着他的手继续往腰间带。
山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泥腥味和清凉沁骨。
秋柔靠坐在聿清怀里,半耷着眼,顺着动作,垂下的一撮头发撩过锁骨,没入衣领深处,乌黑衬雪白,愈发伶伶动人——就像只食人魂魄的山中精怪。
聿清不敢垂眼,秋柔便按住他下巴,在他额角落下滚烫一吻。
“哥哥,”秋柔偏过头,再不想跟他打哑谜,“你喜欢我么?”
伴随这句话,聿清原本还躲避退让的动作忽地顿住。
周遭倏地陷入诡异的安静。
秋柔甚至听见了对方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聿清抬起眼,面无表情看向她,秋柔从未见过他这副神情,就好像冲破了某层桎梏,向来隐晦克制的眼神变成了某种狼性的野蛮疯狂。秋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发毛,稍微分开些距离,不禁往后挪了挪身子。
身体却被聿清一把按住,力道之大,掌心的温度传递,秋柔血液沸腾,腰间甚至隐隐传来压迫感。
那双手越攥越紧,秋柔吃痛,她颤抖着哀求:“哥……”
她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