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她们怕惊动外面的汉子们,不敢出声呼她些什么,也犹豫着不知在这混乱的赌坊中还需不需要开口向这个所谓的“公主”请罪,干脆便默不作声的朝泰烟恭恭敬敬的跪着。
看着这一幕的泰烟默默在心里闪过了一句槽话:怎么就忘了自己这双紫眼举国仅有的事……
“那个……”她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在心里自言:要不你们先上来个人把本宫扶起来?没人动,屋里屋外只剩汉子们赌钱的声音,泰烟的手指因为有些窘迫,默默的抠紧了地面,“那个,姐姐们在这里多久了,可有想过出去生活?本宫不知你们是否参与了这次计划,但你们若是愿意协助本宫逃离这里,本宫来日定归还你们的自由身。至于出去后日常的开销事你们也不用愁,如若你们自己愿意,本宫会安排人帮你们解决吃住和活计的问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得帮本宫逃出去……”
泰烟越说越没底气,之前她即便是去到北国那一趟,祁濛也尊她敬她,未曾对她无礼过,哪怕是在洪河边的军营中时,饥饿的百姓和将士们也努力用最好的东西善待了她,应有的礼仪不曾落下。泰烟后来回了南国后也在半夜时分自己想过,祁濛不敢动她是因为他清楚动了自己,消息一旦传出去父皇定会大举进攻北国,那样麻烦还会折损军气的事不如就好生招待着,再软禁了自己当个棋子用,只是他没料到他儿子竟跟他不是一条船,背地里将消息传了回去。而洪河边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们则是因为心善,知道疫病的源头不在她这个公主,也知金贵的她亲自去到那般腌臜的地方是为了救人,大多数人心里便只有感动,哪里还会对年幼心善的小公主恨得起来。
因此眼下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场面,又没摸清楚这些妓子们的态度,身边也没个厉害又信得过的人在,泰烟心里便慌的厉害,她埋怨自己:都怨这双眼睛,要不是它异于常人,说不准就试出这些妓子对她的态度了。也怨你自己太过轻浮,初被那花匠掳了时竟那般懒怠,不然现在说不准已经遇上祁哥哥了!
泰烟坚信祁司辰会来找自己,她身边长久以来也一直都是一心对她好的人,因此在那花阁里初醒来时便没有过多防备,甚至没有急着找逃走的方法。一是因为她当时手无寸铁,二是因为她坚信无论什么时候,祁司辰都会来找到自己。
泰烟的坚信不是没有理由,外头现在圆月当空,虫鸣不绝于耳。祁司辰好不容易从草木光粉指出来的那条稀稀落落的小路尽头发现了这个充满泰烟气味的花阁,只是花阁里现在却只剩下一束月光冷寂的照在充满她气味的床上,他想再次催动妖力寻找泰烟的踪迹,谁料掌心中才刚聚起半团不大的黑气,祁司辰胸口一闷,嘴里竟喷出腥甜的血来。
怎么会?妖力竟聚不起来了?
祁司辰心里有些慌张,他连忙又试了几次,却始终是还未聚到一半掌心的妖力便散了,不仅如此,就连从方才开始体内突然积淤起的沉闷感也愈加严重。他抬起眼,看着这个留有泰烟气味的陌生男人房间,妖生几十载头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掌心中白日里被过度损耗的妖力又一次聚集失败,少年郎身体遭到反噬,嘴角溢出一道血丝,视线逐渐模糊不清,他捂着发闷的胸口,眼里不由得急出泪来:明明再有一些,便可以寻到烟儿了,可是却因为我前期修行懈怠现下使不出术法,若是烟儿出了什么事,我……
祁司辰恨得一拳砸向床柱,在轰然倒塌的木床中,一封信赫然从顶上飘了下来,祁司辰捉住信,看着封上的落笔疑惑的念出声:“致水泽,落款良田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