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菱愣了好一会儿,眼神里的光渐渐亮起来,“我妈看不起的学生勇敢地帮我们一起打败了大坏蛋!我没有交错朋友!”
“我们错了但是错的不是我们交的朋友,”夕颜拍了拍聂雨菱的手背,“那你昨晚去哪了呀?”
“我没带证件,刚开始去后门黑街找了家旅馆,可刚把全部的钱拿来交房钱,那旅馆就莫名其妙被封了,里边的人都被赶出来了。”
“被封了?”
“嗯,不止旅馆被封了,昨晚后半夜,那条街大部分黑店都被关了,太离谱了。”聂雨菱怒啃一大口慕斯,呜呜道,“我没钱了,就只能在学姐的练舞室将就一晚上,怕被女魔头抓到,今天早上又从学校出来,终于在现在吃到了今天第一顿饭呜呜呜茜茜我的衣食父母……”
“你慢慢吃噢……”
夕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聂雨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今天聂慧调整了座位,她的桌子被搬出了教室。
“那你过会儿去哪呀?”
“反正不回家!”聂雨菱掰着塑料叉子,“这次我才不会像罚写单词那样乖乖低头。今晚我还住练舞室,她不改主意我不回家!”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学校,但是她舍不得她在这里仅有的三个朋友。
“那你……”夕颜悄悄瞥了眼远处的陆宗砚,“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你?”聂雨菱盯着夕颜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疯狂摆手,“别了别了,你家那个……昨晚看上去比我妈可怕一万倍!”
“可怕?”
夕颜不解地歪着脑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陆宗砚怎么会和“可怕”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陆宗砚,他好像全程都比较沉默,什么也没做哦……
聂雨菱狂点头,“对啊!聂慧女士就像是一点就炸的炮仗,起码我知道她什么时候炸了,你家那个就像是个引而不发的地雷,可怕就可怕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炸了。我受不了那么压抑……我住舞蹈室挺好的,有暖气还安全。”
“那我再给你买些吃的……”
说着,夕颜便拉着聂雨菱往货架处走,“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聂雨菱抱住夕颜一顿狂贴,“呜呜,我滴衣食父母!茜茜,你把你的电话或者微信给我一个呗,我晚上无聊给你发消息。”
“我没有微信,至于电话……”
昨晚刚打完报警电话,混乱之间手机被撞飞到沙发下边了……
夕颜忽觉无力,她除了吃的,竟什么都帮不到聂雨菱,连陪她聊天解郁的工具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回家后打给你。”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聂雨菱趁还没封校门赶紧溜了回去,夕颜则捏着纸条回到车上。
看到少女关上车门,陆宗砚挂断电话,自上而下把她打量一番,见她像只受挫的小猫一样缩在座椅里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夕颜手中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上,了然。
“本来打算到家再给你,看起来,你现在非常需要。”
话落,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便递过来一台崭新的手机。
夕颜愣了一下,然后满眼惊喜地接过,“谢谢陆叔叔!!”
陆宗砚淡淡点头,“里边已经存好了我和你们班所有老师的联系方式,或许,里边有你朋友想见的人。”
聂雨菱想见的人……
夕颜点开通讯录,一个个浏览着联系人的名字,在看到周堃的时候,微微惊诧地瞥了眼陆宗砚。
注意到少女像只偷偷摸摸的小松鼠一样,陆宗砚轻笑一下,没去打扰她。
刚刚聂慧有来电问他,夕颜是否见过她的女儿。
隔着电波,陆宗砚仍能感受到聂慧灼人的怒意,“这丫头就知道给大人添麻烦,我联系了她可能会投奔的老师,结果都不知道她去哪了。真的是……”
彼时隔着车窗,陆宗砚遥遥看到夕颜大包小包地往聂雨菱怀里塞东西,然后送她回了学校,他敛眸道,“那就请聂校长晚些时候再联系一下她可能会联系的老师吧。”
被成年人忽视掉的部分,往往可能是少年人最在意,最宝贵的东西。
他无意让聂慧徒增焦虑,可冲动的情绪更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才能更好的解开这个结。
电话那端也意识到自己的脾气有些外溢,轻呼一口气,“打扰了陆先生,有消息还请联系我。”
现下,看着少女的手机屏幕在周堃和聂雨菱两个联系人间疯狂切换,陆宗砚唇角微弯,平稳启动车子。
这孩子总是知道什么时候最该干些什么,果然没让他失望。
第二天,聂雨菱给夕颜发消息说,她已经被聂慧送进了市里的寄宿制高中。她和聂慧打赌,说如果一模能考进市里前2/3,下学期就让她回来。
夕颜不甚熟练地按着触屏键打字,“我可以帮你补课。”
聂雨菱:“别开玩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啥水平?你也好好学习吧,我这一走,你考倒数第一准会被其他老师同学孤立……”
夕颜缓慢打字:“其实我……”
聂雨菱飞速回:“不说了,收手机了,月底放风见!”
夕颜:……
陆宗砚看着那个垂头丧气的小脑袋,笑着问,“怎么?”
“我同桌转学了。”
想到夕颜好像就这一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陆宗砚给她递了片奶片糖安慰道,“别难过,你们还可以网上联系,周末一起玩。”
“倒没有因为这种事难过,”夕颜嘎嘣嘎嘣把奶片糖咬碎,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