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梦章没有从手机屏幕里抬头的意思,随意地问了句,“解释什么?”
她轻飘飘地口气让叶梵音噎了一下,仿佛自己刚才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一时间他倒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了。
长久的沉默。
荆梦章看完一篇短文,都没有听到叶梵音回话,于是欺身过去,“嗯?解释什么呀?”
两人的躺椅中间隔着一个宽度大约四十公分左右的小几,荆梦章右臂架在躺椅的扶手上,重心右移,把头凑近叶梵音那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胸前,刘海也盖住了她部分的眉眼,背后的灯光将她的轮廓边缘变得模糊。
叶梵音因为她方才随意的态度已经放弃了继续追问,此时听到她又一次反问,叶梵音心里有点哭笑不得,问题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去下不来。
直到荆梦章第三次用略带催促地语气问到他时,他才提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解释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他顿了顿,深怕荆梦章贵人多忘事,还补充道:“上次你陪我去家居店也是。”
荆梦章挑了下眉尾,动了动嘴唇然后慢慢咬住下唇然后又松开,“没必要。”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落在叶梵音的眼里都是撩拨,可爱、危险又迷人。
不过让叶梵音没想到的是,理由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必、要。
简单到叶梵音一时无法接受地“嗯?”出声来,而且非常大声,并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扭头看向荆梦章,他的脸上每个五官都在抗议,仿佛是在说,“我问的这么认真,你就回答我‘没必要’?”
就这……?
荆梦章托着下巴,有些费解,“怎么了?”她的眼睛在叶梵音脸上来回闪烁,“这些人你不会再遇到了,所以我们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关系、解不解释都不重要。”
叶梵音点头承认,她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只不过和他自己内心的期望不同而有些许的失落,叶梵音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荆梦章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宕了下去,但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现在的她没法给到叶梵音更多,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彼此现阶段的关系。
其实是很微妙的。
两个昔日的恋人如今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又能住在同一间套房里,可以一起旅行,一起吃饭、逛街,还能平静地对话,谁能想象在二十多天之前,他们还在办公室里划分了楚河汉界。
在过去的时间里荆梦章已经做好了此生不会再有爱情,或者说此生不会再有叶梵音的准备和决心,所以当叶梵音再次出现时,她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和愤恨,就像是规划的行程全部被打乱了一样,不知所措和埋怨的心理占据了上风。
可在相处之后,叶梵音潜移默化地融入了她的生活,总在她需要的时候适时的出现,为她解围替她出头,要说无知无觉,荆梦章自认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