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音正生着气,也不想搭理她,敷衍地“嗯”了一声。
“疼吗?”荆梦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不疼。”
她从床沿站起来,想走过去哄哄他,结果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被叶梵音一把按回了床上,“你给我乖乖的,别乱动。”
“那你别生气了,好吗?”
面对会撒娇、乖的像只小猫似的荆梦章,叶梵音最终败下阵来,“好,不生气了。”他本来也不是真的跟她生气,他只是太害怕了,才会那样慌不择言。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荆梦章确实感觉腹中空空,便也没有矫情,“想喝粥。”
“好。”
叶梵音风一样地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荆梦章一个人,她听话地乖乖爬回床上躺好,突然手机振动了几下。
秦让:你醒了?
荆梦章:嗯。
荆梦章:你是不是在门外?
秦让:没有。
荆梦章:……
秦让:你醒了,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榛子过敏。
荆梦章:不怪你,快回去吧。
秦让确实没离开医院,他一直在病房外面守着,但他不敢靠的太近,怕搅扰了荆梦章休息。他是看到叶梵音离开,猜测着她应该已经醒了,才鼓起勇气给她发了微信。
秦让看着手机苦笑一声,不小心牵动了被叶梵音打破的嘴角,“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回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叶梵音不由分说朝自己挥来的拳头,他没有觉得疼,他只有自惭形秽,他自诩喜欢荆梦章,可连她不喜欢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一无所知,更遑论其他。
秦让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躲在暗处,看着叶梵音回到病房才放心地走出住院大楼,外面飘着细雨,很快便沾湿了他头发和衣服。
叶梵音很快去而复返,荆梦章统共也没等很久,一碗热腾腾地皮蛋瘦肉粥就摆在她面前,荆梦章想端起来自己吃,叶梵音却不肯,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叮嘱她,“你等会儿,等我收拾一下来喂你。”
荆梦章刚想出声反驳,叶梵音一个眼刀就把她的话卡回了喉咙里。
他在床边坐下,端着粥碗一勺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荆梦章想起有一年春节,她突发高烧,连着烧了好几天结果烧成了肺炎,叶梵音也是像现在这样喂她吃饭,照顾她起居。
从十四岁那年父亲离世,荆梦章的生活就只剩下了自己,除了温饱和学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直到叶梵音的出现,荆梦章才感觉到自己布满阴霾的青春期得到了救赎。
他说,你可以不那么坚强。
他说,你可以不那么懂事。
他说,你可以把自己托付给我。
他说了很多,他也兑现了,可最后全部被他亲手毁灭了。也许是因为他承诺过,也实现过,才会让荆梦章对他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
“叶梵音。”她喊着叶梵音的名字,轻柔的声音如同羽毛拂过他的心头,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痒。
“嗯?”叶梵音埋头吃着荆梦章吃剩下的半碗粥,抬眸便对上她含着水汽的眼睛,顿时心又被揪了一下,“怎么了?”
荆梦章动了动手指,迟疑着捏住叶梵音的手掌,“叶梵音,你……能不能告诉我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被她握着的手莫名地颤抖了一下,叶梵音怔愣地看着荆梦章因为虚弱而泛白的脸颊,没想到信她会主动问起当年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他放下手里的碗,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语气极尽温柔地说道:“好,但不是现在,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告诉你。”
叶梵音将枕头放平,替她掖好了被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睡觉,假已经替你请好了,明天再住院观察一天,没事的话后天我来接你出院。”
“你……”荆梦章还待说什么,却被叶梵音温柔坚定且带着威胁的眼神逼了回去,讪讪地闭了嘴。
“今晚我在这里陪你,快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好吗?”他拿出哄小孩儿的那套来哄荆梦章,只当她是自己的女儿那样宠溺着。
叶梵音兀自在沙发上躺下,扯了扯身上的毛毯,闭上眼睛不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早晨八点医生来巡房前叶梵音便醒了,确认过荆梦章情况无甚大碍之后才安心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刘锦云来给荆梦章送饭,正巧撞到叶梵音打来视频电话,看着两人多少有点腻歪,刘锦云忍不住调侃,“怎么样啊这是?情人还是老的好吧?”
荆梦章斜睨她一眼,史无前例地没有反驳她,嘟哝了一句,“也许吧。”
刘锦云看破不说破,作为荆梦章的闺蜜,她当然希望荆梦章能放下过去放过自己,重新迎接美好的爱情,因为世上最好的荆梦章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
吃过午饭荆梦章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刘锦云则是在沙发上鼓捣着电脑,突然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老板,我来看你……啦……”乔子奇本来想给荆梦章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啦”字还没说完整就发现他的老板还在熟睡,而沙发上坐着的人已经向他射出了眼刀。
他缩了缩脖子说了句“对不起”,赶紧把手里的果篮和鲜花放到柜子上,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沙发那里的刘锦云,荆梦章眯缝着眼睛,在背后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人有猫腻。
“姐姐,你在写论文?”乔子奇挨着刘锦云坐下,把头探到她的屏幕前问道。
刘锦云“嗯”了一声,伸手把他的脑袋拨开,“别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