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荆梦章上到八楼,秦让都没有跟上,她不知道的是原本想跟着她一起上楼的秦让被叶梵音叫住,最后两人说了什么她当然也不得而知。只是周一例会的时候她看见秦让和叶梵音的脸上都挂了彩,虽然已经不那么明显,但依然能看出一些红肿。
荆梦章不禁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给秦让发了条微信询问他是怎么回事,可死孩子一句都不肯透露,让荆梦章顿时火冒三丈,例会结束后再也忍不住的荆梦章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叶梵音的办公室。
既然死孩子不肯说,那就来问这个大人。
荆梦章冲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无名火,柳眉倒竖地质问叶梵音,“你俩又打架了?你为什么打他?”
“叶梵音,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不讲道理了?”
彼时叶梵音坐在办公椅上被她这样一顿质问,心里也升起了三分火气,他嘴角慢慢沉了下去,沉默着一言不发。
殊不知他这样的一言不发会加剧荆梦章的怒火,她一掌拍在叶梵音的办公桌上,“你说话,别以为闷声不响这件事就能蒙混过关,你到底为什么要打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灭亡是不可能了,叶梵音也只能选择爆发,他坐直身体,直视荆梦章此刻因怒意而微红的眼睛,“我为什么打他,你不知道吗?”
荆梦章一挑眉,杠了起来,“我不知道。”
叶梵音气笑,“他凭什么抱你?你又为什么给他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用叶总你来指点,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荆梦章在气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她便已经有些懊悔,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现在不是服软的时候,“叶梵音,你骗我也就算了,但能不能别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干涉我的生活?他是我的朋友,他喜欢我也是真的,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一次一次地骗我!”
叶梵音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抓住荆梦章的肩膀,“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信他不信我?”
荆梦章冷笑,不知是被他抓疼了还是再次悲从中来,她眼睛里蒙上了薄薄的雾气,“我想相信你,不然我根本就不会问你,叶梵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我说实话好吗?”说着说着一滴豆大的眼泪打在桌面上,溅开一朵晶莹的泪花,仿佛这颗泪承载了她全部的力气,随着这滴眼泪的落下,她的力气也被抽干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跟我说实话,只要你说,无论什么,我都原谅你,只别再说那些谎话了,好吗?叶梵音。”
她气势汹汹而来为秦让讨公道,最后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只希望叶梵音能跟自己说实话。她想原谅他,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再一次无可救药地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站在她对面的叶梵音何尝不是感到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说的就是实话,难道真的要他拿出自己在美国的就医证明给她看吗?叶梵音不是没想过这么做,这也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方法,可是这样做无疑是在博取荆梦章的同情,叶梵音希望得到的是荆梦章纯粹的不掺杂其他任何情愫的爱。
他松开抓着荆梦章肩膀的手,茫然地坐回到椅子上,眉头紧紧地蹙起,良久才沉声道:“南南,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要骗你,也永远不会骗你,我说的就是实话。”
荆梦章别过脸去,不再看他,紧抿着双唇闭了闭眼睛,直到把汹涌的泪意憋回肚子里,才缓缓张开,嘴角似有若无地飘出一个“好”字,然后打开办公室里连通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如此狼狈的样子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所以她选择从阳台绕进自己的办公室。枯坐到下午,荆梦章实在感觉倦极,便给乔子奇发了条微信。
荆梦章:送我回家吧。
乔子奇不明所以,看了眼手表,还没到下班时间,老板一向遵守公司考勤制度,从不迟到早退,今天这样很是反常。
乔子奇:???
荆梦章:别问,车库等我,五分钟下来。
乔子奇:好的,老板。
荆梦章:别跟阿锦通风报信。
乔子奇:哦。
荆梦章回到家里,思来想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自己都已经这样哀求了,叶梵音实在没必要坚称先前说的都是实话,如果那些都是谎言,那么正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何必非要冒着跟她决裂的风险坚持到底。
荆梦章拿出手机,拨通了秦让的电话,这件事她能托付的也只有秦让了。
下班前秦让拿着图纸来找荆梦章确认,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连助理乔子奇也不在,便想问问荆梦章的行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巧荆梦章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让在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声,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直觉告诉他,荆梦章可能不太好。
“你在哪里?在家吗?”秦让试探着问道,电话那头很安静,秦让可以确认她应该是在家里,“那你别动,我来找你。”
就在他要挂掉电话时,荆梦章开口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感。
听见她说话,秦让总算松了口气,“好,你在家等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慢慢说。”
秦让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荆梦章的家里,还顺便给她带了晚饭。
秦让承认自己非常喜欢荆梦章,尽管她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自己,他也已经承诺过不会在纠缠,但当他看到荆梦章哭得红肿的眼睛,他的心依旧会微微发疼,毕竟眼前哭得伤心的是自己暗恋明恋了好几年的女人,她对自己没有表现出过任何恶意,也从来没有真的厌恶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