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给它补上。
维修工:吃肉和长脑子只能选一个。
直到它的胃部高高隆起,不再张嘴索取。
“嗬嗬嗬……”维修工笑得十分粗沉。它的衣服被暗红色血液浸湿,袖子贴在手臂上显出骨骼形状。
那张吸盘嘴缓缓变小,五官复原出人样,又是那个佝偻起背的老实维修工。它来到洗手池前打开龙头,清洗掉脸上手上的血污。
但是这一次,他衣服留下了洗不完的血渍。
维修工只是象征性洗一洗,完全没看到站在身边的大活人宋肆青,回过身向空气鞠了一躬:“小同学,谢谢你的款待,我的嗓子不干了……”
说完,它走出公厕,若无其事地消失在走廊拐口处。
宋肆青低下头扯开袖子,摸了摸才长到胳膊肘的手臂,没有跟上去。
“唉……”她实在没想到人间变得这么危险,她才出来两天就差点没命了。
她找到女厕标志,决定进一所隔间等手臂长完再出去,却在来到门口时愣住了。她发现了厕所腐臭味的来源。
厕所里的腐臭味骤然增加几十倍,她掏了掏口袋,庆幸有把手机带出来。
手机光亮照出眼前景象,地上铺了层发黑发粘的“积水”,白骨堆积得满地都是。
地上都是为维修工带路的“小同学”。
宋肆青强忍恶心,踮起脚尖进了一所隔间。逼仄空间内有些阴森,不过她倒不是很害怕,找到个熟悉的坐姿后开始玩手机。
教室内,沈行一看到一束灯光摇摇晃晃靠近,认出那是维修工胸口的探照灯。
当他看到浑身是血、散发着血腥味的维修工独自出现在门口时,心底还是一沉。
“你在担心她?”江衍观察着这位学弟。
沈行一原本只是惋惜,这下被江衍平淡的态度给激怒了,锁着眉头反问:“难道不应该吗?宋肆青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才会流那么多血?”
这年头的学霸还挺有人情味,远方宋肆青打了个喷嚏:勿cue,其实大部分血不是我的。
江衍没反驳,默默揽住沈行一的肩膀:“生什么气,没这个意思。”
不少人脸色沉重,无声表达着对朱研和宋肆青的悼念,同时也暗自庆幸那个给维修工带路的人不是自己。
维修工砸吧着嘴,餍足地哼起小调,对电闸一通操作后和蔼道:“嘿,问题不大,就是断了个零件。我包里有备用的,这就给你们补上……”
它在斜挎包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修电闸的零件:“真奇怪哟,怎么每个班都坏这个地方。包里只有六个,用了四个,还剩两个。剩下的班只能明早来修咯……”
这番话让沈行一出了冷汗。
弦外之音是每层楼十二个班级中,只有六个班级可以来电下课。他们是第九个班级,如果前面的班级表现好,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下课。
明明是得救了,却放松不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捣鼓声后,灯亮了,教室喇叭发出悦耳的下课铃声。
辅导员目送维修工进入下一个班级后,冰冷地宣布下课,走出教室。
学生们劫后余生,陆陆续续起身。他们也在抽屉里发现了本节课的最后一张纸条:“请在午夜12点前离开教学楼,否则后果自负。”
现在正是晚上九点,离下课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卫子晴向教室后方张望,发现江衍朝外走的背影,下意识想要喊住他。
“江衍,你是来找我的吗……江衍?”对方的背影有些陌生。
江衍没有理她,最先离开了教室。
宋肆青在厕所里刷朋友圈,趁这段时间学会了怎么打字。她加上了银川的校园墙,却发现校园墙的上一条消息已经是在半年前。
“……”
厕所外有人走进来,不太像是维修工。
宋肆青掐灭手机光亮,不敢轻举妄动。她还差一只左手就长全了,得早点长全回去才能和班里人狡辩她为什么还活着。
然而外面那人仿佛是奔着她来的,越来越近……
终于一双大码球鞋停在隔间前,鞋子的主人敲动她面前的门板。
“宋同学。”江衍双手插兜,轻飘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