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你们先在屋里等一会,俺去去就回。”老汉面色微僵,身子有一瞬间紧绷,朝门外走出去。
祁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身敲了敲那扇门,小声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里面的人听见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先是不敢说话,过了一会似乎是破釜沉舟道:“救救我,我不要嫁给王富,他是个畜生!”
祁安问姚平仲和种师道:“王富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姚平仲出声解释:“似乎是这边的一个乡绅家的儿子吧。”
“姑娘你别急,你把事情说了,我们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祁安连忙安抚她,这一安抚,那姑娘就抽噎起来。
隔着一扇木门,并不怎么隔音,祁安听她从小声抽噎到嚎啕大哭,话都说不明白。
“我娘被土匪杀死了,爹一个人养着我,可是金人又来了,我们没办法种地,签了卖身契去王府当下人......然后,在一次打杂的时候,王富看上了我,要钠我为妾。”
她一抽一抽地道来,祁安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王富看上了她,她不想嫁,但是王夫人很宠儿子,当即就发话,如果不嫁就强行将她捆过去,郡守和他们有姻亲,告官无门。
王富素有恶名,为人风流成性,喜好虐待。凡是抬进门的小妾,不过一个月就裹着白布被抬了出去,至今也没取正妻。
祁安听她说完,面上也看不出情绪,沉吟道:“这里离汴京这么近,也有这种事么?”
女孩哭得差不多了,听见她这么问,苦笑一声,隔着门“呵呵”地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祁安眼神一暗,叹了口气,身旁两位将军更是心里难受堵得慌,种师道俯下身在祁安耳边问:“陛下,要臣出马吗?”
祁安摇摇头,离门远了些,确认她听不见说话声后才问种师道:“你弄了一个王富,还有李富刘富,你打算来一个弄一个吗?”
他立刻点头,被身旁的姚平仲拍了一下,眼神不赞同。
他们都是武将,对官场了解的不如那些文官多,对于人情世故也是知之甚少,更别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当你家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就说明暗处的蟑螂已经住不下了,这个时候应该打掉他们的老巢,而不是打草惊蛇。”
就在三人商讨时,一道怒骂声从门外传来,那声音粗鄙至极,带着浓厚的口音:
“一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老东西?!”
紧接着,就是一阵棍棒和拳打脚踢。
老汉女儿听了,当即疯狂地拍门,哭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我爹!!!”
祁安听见老汉的求饶声,卑微而可怜,像是一条狗一样对打人者摇尾乞怜:“大人......你,你要多少......”
棍棒声一停,那人搓了搓手,笑着“呵呵”两声,得意道:“老许啊,王府可是出了五十两迎娶你家这个丫头,你要爷去求情,起码.....这个数。”
下一刻,老汉的声音变得惊恐:“大人......一百两,杀了俺也凑不出来啊!”
“凑不出来?哼,那就乖乖让开,让爷接了她去王府!”
那人踩了几脚后,气势汹汹地拉开大门,面上笑得猥琐,口中还调笑道:“许娘子,和我们走吧,王少爷等着你呢——”
“嘭——”
祁安抄起椅子,在他开门的瞬间,朝他脸扔过去,他顿时被打个猝不及防,捂着脸,指尖渗出鲜血,还保持着调笑的表情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砸出去了两米远。
他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剧痛,吐了口唾沫,鼠目恶狠狠盯住祁安,指着她就骂:“你他妈是哪里来的贱/种,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种师道和姚平仲脸色一黑,当即就要亮身份。
什么人也敢这种口气和陛下说话,有几个百万大军啊敢这么不顾九族死活?
“大胆!敢这么和陛——”祁安一抬手,制止了种师道的话,也没回头,揉了揉手腕就朝那嚣张的地痞流氓走去。
“你二人去给许大爷包扎,让我会会他。”
“不可!陛......毕竟您不如属下会武啊,要是出了什么好歹——”
姚平仲拦住种师道冲上去就要把人大卸八块的动作,摇摇头:“相信公子,你我二人听命即可。”
说完,他弯下腰,发现许老汉早就晕了过去,当即面色也不好看。
在他面前发生这种地痞欺压百姓的事,简直就是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们拼死守卫国家,就是为了大宋百姓不被欺压,结果金兵走了,自家人打自家人!
真无耻又好笑。
祁安走上前,抄了一根木棍,而那个地痞似乎也被激怒了,失去了理智,嘶吼道:“你们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弄他!”
一得令,那些本来还在发愣的家丁如梦初醒一般将祁安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要殴打她。
一个家丁拿着菜刀,直直朝她脑袋砍来。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命丧于此之时,祁安一个抬手,棍棒从她手中抛出,众人的视线随着棍棒的曲线而动,只在刹那之间,祁安绕到他的身后,一手刀击晕了家丁,那拿着菜刀的手被棍棒狠狠一击,菜刀直接落到了祁安手里。
众人一骇,退后半步。
祁安左手拿棍,右手拿刀,面色森冷:“你们知道自己在杀人,对吧?”
不等他们回应,祁安丢下菜刀,菜刀刀刃泛出一抹寒光,映照出祁安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她就像是打地鼠一样,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