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殿门外分道扬镳,太子皮笑肉不笑地对览说,“是你告的秘吧?”
览没反应过来,“告什么?”
璟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我和三哥也才刚回来,哪有功夫去说这等小事。”
阿泠道,“你们自然是没工夫,这等小事派人去透一声给父皇身边的人就够了。”她又对璟笑了笑,“没关系,咱们还得一道上学呢,以后我多关照你。”
璟有些害怕,看着阿泠的那双天真的带着笑意的眼睛,览走到璟身边,对阿泠和太子道,“是,父皇说了要彼此关照。”
阿泠嗤笑一声和太子走远。
览有些自责,“皇后用攀比一词便掩盖了太子奢靡之风的事实,这次没能给你出口气,是哥哥没用。”
璟笑道,“没事,不是哥哥的错。皇后也只是想护着自己的孩子罢了,我有时候倒羡慕他们。”
览忽而有些心酸,扯了一个笑容,摸了摸璟的头,“还有哥哥在呢。”
小六并没想真的和阿泠一起上学,她巴不得阿泠别来找她,是以特地起了个大早不想和阿泠撞见。绿珠跟在小六身后,哈欠连天,踩着夜色往宫学去,这是她陪公主上学的第一日,紧张了好半天,倒不是怕夫子,而是怕有阿泠在那些贵女们又会团成团排挤她家公主。小六又不善言辞,若是被欺负了可怎么好?
走到门口,绿珠将书箱给了小六,她只能送到此处了。“公主您小心,有什么事您和太傅说,或者出来找小人,小人就在这等着。”
小六虽然心里紧张却面上自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里边坐吧,一会碰到阿泠的宫女又要麻烦。”
绿珠想了想一会来人确实不便,还是听了小六的话。
如玉殿很大,从殿内进门穿过一个种着枇杷树的大院子,再往里穿过回廊,廊侧修了弯曲的鱼池,鱼儿绕着高丛小荷叶吐着泡泡,一见了人影便围了过来讨吃。
小六顺手撒了两把鱼食,快步走到了正堂,授课的地方是一处小亭,四方开阔,此时天空还挂着一弯银色的月亮,照在瓦上显得晶亮,静谧,像给整个亭子罩上了一层纱幕。
站在廊下快进亭的地方,小六心下一跳——首位站着一个少年,一身青衣,缥缈如云峰,那头青丝比她的头发还要顺滑,在月光下像一头银白的头发,真如妖怪一般。
那少年看了过来,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漠空洞,小六脸上的惊色还未来得及收下。少年却又低下了头,只作未见。
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早还有一个人在这,小六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心里砰砰直跳,她装模作样地将笔墨纸砚一一拿出摆放好,直到箱子里再无可以拿出的东西,她便掰着手指头开始乱瞟此处的装饰。
瞟完装饰后她连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前头杵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实在让她尴尬。
忽而听闻少年问道,“是六公主吧?”
小六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又找了句话来讲,“你认识我?”
少年道,“我是江遹,听太傅说今日有两位公主要来,我见过五公主,这生面孔自然就是六公主了。”
小六点点头,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她在心里想,原来这就是江遹,小五成天挂在嘴边,父皇与皇后赞叹不已的江遹。江遹的父母是北疆的大将军,从小将江遹丢在家中,皇后怜惜小儿,所以将他接入宫中亲自抚养,与太子一同长大,身份尊贵。可惜这位江小将军不爱戎装爱笔笺,江氏世代武将基业便断送在他身上。
人长得倒是很不错,只是她看不透他,直觉他的危险。小六见他也转过头去,便趴在桌子上埋在臂弯里佯装睡觉。
过了不知多久,小六听见一个两个三个……成群结队的人都走了进来,自然地还听见了阿泠的声音,“遹哥哥,你来得这么早啊?你看我今日有什么不一样?”
“我今日眼角点了云霞痣,你看不出来么?”
“好吧好吧,太傅还没来呢,你急什么?我走就是了。”
小六听见她要走,心里直祈祷千万别看见她,愣是头都没敢抬,可身边却已坐下了一个人,熟悉的香味飘进小六鼻尖,阿泠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还睡呢,太傅来了。”
小六装作才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阿泠扫了她一眼,“怎么是这老头,我最讨厌知微课了,一会不得困死。”
来的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带着一只陶瓷土罐,衣服皱巴巴的,领口也歪着,很难看出是宫学的太傅。
小六问,“他是来教插花的?”
阿泠轻蔑一笑,“他叫闻人垣衍,是教知微课的,那个土盆是他的课本。”
“知微?”
“就是识灵术。”
大魏人人皆有灵体,感知力超强的人能隔空从形体上识一切有生命之物,无论是此物的情绪、灵力还是性状,都能全然感知,登峰造极之境便可看透万物,令人无所遁形。
阿泠知道小六不学无术,但总归她亲娘也是太子妃,是北疆曲氏的嫡公主,不想她竟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这曲氏整日都教她些什么?
正思索间,闻人垣衍咳嗽了两声拉回了小六的注意,“昨日我教了你们何为知微,如何最大发挥灵力知微,今日便是要各位实操了。”
闻人垣衍将土盆放在手心略一施法,众人桌上便都出现了一个土盆与几个不同颜色体系的冰晶粉。
“这识灵按说境界从高到低,依次是依目识灵,依气识灵,最后是依形识灵。可也不尽然,任何一种识灵法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便是上佳。譬如目测,若目测只能看出这盆土里的东西有没有生命,而触摸却不仅可以看出有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