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哑巴当即变脸,着急忙慌地看向手里的那块压缩饼干。
果真,碎成渣儿了!
顿时,小哑巴感觉失去了全世界,捶胸顿足地痛心无比。
(我的饼干,饼干!)
(啊————)
伤心的土拨鼠再次无声咆哮。
(啊——)
张起灵没欣赏她精彩纷呈的默剧表演,说完,便转身,往王胖子两人的方向走去。
在谁也没看见的地方,那抹颜色很淡的薄唇微抿,轻轻上扬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
“小哥。”
王胖子刚生起火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见走过来的张起灵,喊了他一声。
接着,又看见不远处的小哑巴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小姑娘仰着脑袋,双手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今夜,痛失吾爱啊!)
(啊——)
王胖子眯了眯眼,瞧了好一会儿,才问张起灵。
“小哥,你闺女干什么呢?”
“模仿动物世界大猩猩呢,表演天赋够好的啊。”
说话间,潘子扭头,也看见了小哑巴疯狂捶胸的模样,确实很像电视里的大猩猩。
他默默转过头,看向坐下的张起灵,说道。
“小哥,你这女儿多少岁了?”
“看样子十五六了吧,正是青春叛逆期的时候,得多关心关心她。”
说着,潘子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闻言,张起灵分外沉默。
“......”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小哑巴是他的女儿。
王胖子就地坐下,搭上张起灵的肩膀,莫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小哥,不是我说你,这孩子生下来了就得负责。”
“你这平时又不爱说话的,眼看着孩子到青春期了,你也不多关心关心她。”
“你看看,给孩子急成什么样儿了。”
说着,他就伸出手,一指后面的小哑巴。
不远处的小哑巴,仍然沉浸失去饼干的痛苦里。
只见她的眼神里溢满悲伤,捧着饼干渣的双手微微颤抖,好似这不是一块简单的压缩饼干,而是她死去的爱人。
(吾爱,一路走好!)
紧接着,她双手一扬,一把将剩下的饼干渣投进自己的嘴里。
“......”
(咳咳咳水...水.咳咳..水...)
张起灵默默收回视线,对正叽里呱啦不停的王胖子说道。
“她不是我女儿。”
王胖子的啰嗦停下来,用一种满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张起灵,恰似那正义的道德先锋一般,义正严词地说道。
“小哥,你可不能不要孩子啊。”
“既然这孩子妈已经不在了,这孩子你可得好好带着。”
“不认自己孩子,可要不得啊。”
鬼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反正,现在张起灵在他心里已经是个单亲爸爸了。
这时,潘子也加入了进来,跟着附和道。
“是啊小哥,你看那孩子和你长得多像啊。”
真别说,小哑巴还真和张起灵有四五分像。这一点,不容置喙,不可否认。
抓住这一点,王胖子和潘子两人就像是居委会大妈做思想工作一般。对着张起灵,就是一阵心灵鸡汤式的劝导。
“小哥,这女儿是爹的小棉袄,你看你这小棉袄多好啊。”
“是啊,你好好带着她,等她长大了,肯定孝顺你。”
“对啊小哥,到时候你就是什么呢,就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气啊!”
张起灵:“........”
在张起灵被按着做思想工作时,背景画面,是小哑巴正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噎得小脸通红,都快翻白眼了。
她的两只脚在地上不停蹦跶,试图把喉咙里的饼干渣跳出来,像极了一根蹦跶的大萝卜。
“咚——咚——咚——”
(我不要这份爱了...快出来咳咳咳...不敢爱了咳咳咳....)
幽暗的隧道
从塌方钻过来后,解雨臣三人就到了一片菌丝缠绕的尸骨地,往前的路也没了。
此刻,三人宛若三只大壁虎一般,奇形怪状地贴在隧道壁面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黑瞎子被这隧道里的动物骸骨挤着,姿势扭曲,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贴在壁面上,像是一只海里的派大星。
他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又不确信地开口道。
“你确定这个办法行吗?”
他身后的解雨臣,也在尝试贴在壁面上听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这,”黑瞎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我这听力是好使,但是你让我用听力去听风,是不是草率了点啊。”
说是这样说,黑瞎子贴在壁面上的耳朵,可是没有挪开半分。
“那也总比在这儿,被菌丝裹起来强吧。”
解雨臣这样说道,看向一旁的小姑娘,见她站起身摇了摇头。
该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在这民国时期的管道里,一定会有衔接点。既然沙鼠能进来,他们也一定能出去。
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衔接点在哪,他们才好炸出一条出路。
“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