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坤快步走出去便见大块头捂着肩膀轰然倒地,他赶紧摸上脉搏、检查伤口,子弹打穿肩膀,失血过多,没得救。他阴惨惨地看向顾天之,“阿峰,快让阿财把元帕拿出来,让顾少也沾沾喜气啊!”
阿峰赶紧进屋掀开床帘,果不其然阿财跪坐在床上对着妹妹仔发呆,“你个青头仔,刁女仔都不会!”
他对着窗口拜拜:“南无阿弥陀佛,我也是为了活命。”掀了安妹仔的裙子就要手捅进去,可又实在下不了手,干脆拽了阿财那傻仔的手一鼓作气——
“啊!”安妹仔发出凄厉的惨叫,她不是不知女仔第一次会落红,她实在不知会这么痛!
阿峰见出了血,赶紧把阿财手指抽出,血在床单上抹了几下,他一股脑把两人推下床,拎着床单去给陆秉坤报喜:“恭喜阿财旒髧妹破瓜啊。”
陆秉坤把那带血的床单往顾天之头上一扔:“顾少,沾沾喜气,盼你能顺利返家啊!”
顾天之额头沾血,耻辱与不甘激得他气血上涌。
陆秉坤要带细川去处理朱利赟的身后事,留苗峰和阿财看人。苗峰可算松了口气,这跌宕起伏的一天可算终了。
他算算时间,那肯定是值前半夜班合适:“我前半夜,你后半夜,午夜我唤你起来换班。”便又窝回了外间他那老地方,迷瞪地盯着两值钱肉票,无视顾天之那快喷火的鼻孔。
里屋只剩阿财与安妹仔,阿财食指中指还有血迹,他看着安妹仔,偷偷背手藏住自己还在发抖的手指。
“你有乜想吃?我想法带给你?”阿财不知该如何对妹仔,只听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口饱饭他总归还给得。
安妹仔此刻疼得厉害,内心只想要一碗暖暖姜糖水缓一缓,张口却是顾少刚刚嫌弃他们被糊弄两口的饭菜,嘟囔早知如此午餐就该吃完那——“牛肉三文治。”
阿财知那是什么,吃却没吃过,那种文雅小资不顶饱的玩意向来不是四九仔首选,一样的价格来两碗捞面能扛一天。他点点头,“我明早替你买来。你睡吧。”
“你呢?”安妹仔看着他。
阿财发现他好钟意安妹仔这么看他,水汪汪黑亮亮大眼中只他倒影,他鼓起勇气揽住她肩,“我……也睡。”
安妹仔实在是怕了,低头咬唇:“我疼。”
“我知,不碰你,快些睡,我夜半还要换班。”阿财实在不知女仔是乜水做灵物,他向来一拳下去才能叫人见血,她怎就那么脆弱,两根指头捅进去便见了血,他一边琢磨如何替她弄些伤药来,一边想如何不动声色像峰哥打听些经验,看今日他是极懂的。
安妹仔惊吓这一天,现在稍放松下来,困倦立刻袭来,哪怕是在抓她的打手床上,她竟也陷入沉睡。
阿财一开始拘谨地直挺挺躺在她身边,直到听她睡熟,才小心翼翼翻身面向她,拿里面背心擦了擦手,才抚开她碎发,窗未关,月光洒进来,阿财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老天眷顾他,他无父无母无姓无家,何德何能得一靓女做妻,他坐起来,将苗峰随手塞给他的红绳,笨拙地绕了几圈绑在了安妹仔左脚腕。
他想起白日坤哥笑安妹仔名字不似名字,“你无名我无姓,你我绝配啊!”
他虚虚抱着安妹仔睡着了。
绑架第二日清早,阿财并没有获得出门买早餐的活计,陆秉坤跟着一位皮肤黝黑、略胖的男人回来了。
“崇生,我们好好伺候顾少的,头发丝都没动的。”
崇生点点头,也没戳穿陆秉坤那句虚话,还头发丝都没动?那少爷仔脸都青肿好高。但人全须全尾的活着就行,崇生也确实没想到顾家竟然孻仔被绑,丝毫不服软,还打死阿坤得力打手。他今日来,一是为检查顾天之情况,二是来安抚兼震慑陆秉坤。
“阿利后事安排如何?”
“已送他返家,给了他老婆丧葬费。”陆秉坤手指比了个数。
崇生又从怀里掏出一卷大金牛:“是我心意,代我转交。”
“谢谢崇生。”陆秉坤接过钱,挥挥手召集屋里几个人都来给崇生问好。
崇生一一见过,挨个塞了一打金牛,“这次做业我知大家都好辛苦,过几日送走顾少,我再请大家喝茶。我有事先走,留下阿行陪同,有乜需要都同他讲。”
崇生身边高壮汉子点点头:“我叫吕行,代利哥帮手几日。”还拎了数份猪油捞面。
陆秉坤被塞了个监视他的也只能忍住,毕恭毕敬带着阿财一行人恭送崇生。阿财只见崇生车内做了个着校服的小女仔冲陆秉坤摆了摆手,看口型仿佛是在叫“阿爸”。
王小川跟着陆秉坤忙活了半宿,宿醉加疲劳,竟嘴上没把门溜了出来:“那是月婷?好靓啊!”
陆秉坤可不想从四九仔口中听见亲女名字,一巴掌呼他后脑勺,“开工啊!”
有吕行这个外人在,苗峰早已手疾眼快趁他们进门前把安女仔绑回了桩上,吕行又蹲下检查了下肉票情况,确认无虞后,“昨夜大家都好辛苦,食早饭先,今日我先盯,大家补眠。”
吕行更知崇生不想顾天之有事,他们不过是要借顾天之与顾家谈一谈,他拾陆K与新安义、合盛合予阿爷上贡有乜区别,要如此偏帮?商量出个价,大家继续你好我好大家好便好了。
是以,顾天之不可以有事,不然生意便谈不下去。
他拿了三份猪油捞面给肉票,挑了一筷子,“顾少,吃面。”
顾天之自然是不会配合,一口唾沫吐在吕行脸上,吓得阿麦和安妹仔呼吸都不敢。
吕行不亏是崇生亲信,丝毫不气,袖子抹了脸,解开安妹仔手,“顾少嫌我手笨,劳烦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