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修远便一改往日的懒惰做派,早早起了床。
他问给自己送早膳的小和尚,昨日来祈福的定北侯府的那对母女住在哪里?
小和尚虽年幼,但久在寺中,见惯了这种浪荡公子。他也不说话,只眼巴巴的瞅着林修远。
林修远笑道:“你这小贼秃!”伸手进内袋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在小和尚殷切的注视下掏出一块一两的银子,颠了颠,却又笑道:“你可是得说实话。”
“阿弥陀佛,小僧不说妄语,我刚刚去女舍左边第三个院落给那两位施主送过斋饭。”
林修远笑将银子塞回荷包,“行了,这没你事了,退下吧。”
“施主,这银子......”小和尚瞠目结舌,这还带往回收的?
“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早晨拿出银子欣赏,不行吗?快滚,小心我告诉方丈你个小秃驴窥视女舍!”林修远已是变了一副嘴脸,恶狠狠的威胁小和尚:“若有第三人知道我今日问过你什么,那便是你告密了,我一样将这账记在你头上!”
小和尚吓得转身就跑,跑出客舍还不忘回头tui一口:“穷鬼!”
林修远心里记挂着佳人,只草草用了斋饭,便按着这小和尚指的道一路寻去。他本意是制造个偶遇与佳人说上几句话,不曾想到了女舍门口便被两个持棍的武僧拦住了。
原来这皇觉寺既是皇家寺庙,最是怕出什么绯闻影响声誉,早就防着他们这些愣头青。
林修远亮出冀北侯府少爷身份,只称要进去找他娘,武僧却只说这就去请冀北侯夫人出来相见。
林修远连道不用如此麻烦,我自去见我娘便好,说罢便要往里闯。
武僧连忙出手阻拦:“还请小侯爷见谅,如无方丈手书,任何男子不得入内!”
林修远还待再辩,却见他娘身边的嫲嫲正从屋里往出走,连忙转身开溜。若是被逮住少不得又得陪着娘礼佛念经!
他也不死心,按着位置从墙外数过去,靠近第三间的院墙下正有一棵桃树。
这桃树不高,却很是粗壮,华盖如云,此时正是挂满了将熟未熟的青桃。
林修远搓搓手,扶着这桃树两下就攀了上去,这高度刚刚好垫脚,他就这树冠便扒上了墙头。
还未待他探头窥探,屋门外守着的两个粗壮婆子就看到了他,怒喝一声:“什么人?!”
原来正因着陆月如前几日撞上了郡主府中阴私,二夫人心中惴惴,加派了人手看门。
这一声怒吼吓得林修远脚一滑直接摔了下去,还好树不高并无大碍。待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听到喊声赶来的寺中武僧已到了他面前:“阿弥陀佛,敢问公子这是?”
林修远大腿抽疼,却还是强作镇定:“我见这桃树结实甚多,想尝尝味道,不想惊扰院内贵客了。”
“阿弥陀佛,这桃子还没熟,恐怕青涩的紧啊,呵呵。”守着女舍的巡逻武僧见过的登徒子的多了,也不点破,只喊了两个小和尚送了林修远回客舍。
林修远一瘸一拐好半天才走回去,刚坐定便又有个小和尚拎着一篮子青桃子送来给他:“林施主,方丈听说您爱吃青桃子,特意命我给您送过来,还说您要是想吃不必亲自去摘,叫我们一声就行了。”
冀北侯夫人听说此事,只道是远儿想尝尝青桃,我儿如此乖巧,不过是想吃个桃子,何错之有?但这毕竟是皇家寺庙,她也不敢过于宠溺儿子,只派丫鬟去看过了儿子,听说是摔伤了大腿心疼不已,经也不念了径自带儿子回京就医去了。
既然出了被窥探之事,定北侯府二夫人也不想在皇觉寺内久留。她从武僧口中打听得知窥探自己院子的正是冀北侯府的公子,气的直骂冀北侯府没家教。又深感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女儿净是招惹这般烂桃花,加倍捐了香油钱,便带着女儿往自家庄子上去了。
李岑自夏日宴后便派了暗卫偷偷跟着陆月如,他担心这是政敌对他施了魇胜之术,不然他怎会频频梦见她?她又那么巧合的被五皇子利用来陷害他?
他的人不敢跟的太紧,待月如母女到了庄子上才回报与他,连林修远在皇觉寺内的丑态也一一禀报。
这惹得李岑又惊又疑,怎的林修远一对陆月如动了心思他就做了新的梦,梦见了自己强夺臣妻?
他一时想到魇胜之术,一时又想到皇觉寺应是有真神保佑的,却也参不透。然此事涉及怪力乱神,他也不好找人参详。沉思半晌,他叫来随身太监小桂子:“你去我库房,把玄光大师给我的玉佩拿来。”
他小时候时不慎落水,高烧不退,药石无罔,母妃请来了得道的高人玄光大师为他开坛祈福,大师还给了他一块开过光的玉佩来辟邪,之后他慢慢便好起来了。
不过他后来才得知,他根本不是不慎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本以为这世上没什么鬼神,只有恶毒的人心,此时却不敢确定了,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