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风小楼的招牌脆玉炒肉和醋溜土豆丝。”
“吃后什么具体症状?”
“一开始她嚷着恶心,接着便开始跑茅厕,一会儿又吐,吐到吐不出来开始吐黄水,我急忙去请大夫,可吃了药不管用,后来又发起了高热,才两日功夫,便瘦脱了相。”
“那你怎么今日才来找掌柜的要说法?”
“前两日我没想着是饭菜的原因……我想着……”
“她本身就身体不适?”段谨忽然低声开了口。
众人齐齐回头看他。段谨被目光聚焦,一时间又微红了脸颊,低着头重复道:“你一开始说她‘好不容易有了胃口’,她应该一直都肠胃不适。所以你当时觉得是她自己的缘由,便未找小楼要说法。”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壮汉。壮汉被说中了心思,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了些什么?”半晌,段谨终于抬眼,与壮汉对视。段谨的耳根子红彤彤的,攥紧了拳头。
壮汉挠了挠头:“没有,就、就只是我听到邻居说她婶婆的女儿在驻风小楼的厨房做事,说里面的食物不太干净。”
俞澈看了看段晏旸,又看了看段谨,语调开心起来:“那找到在厨房做事的那个人,问清楚,不就知道了吗。”
掌柜在冬日竟沁出一脑门的汗:“我们驻风小楼的厨房是最干净不过的,您说的那是哪位?说出姓名来,我给您找去。”
“我不知晓她的姓名……”壮汉又急躁起来,“总归是你们厨房有问题!”
俞澈又问:“您别急,那您知道大概的年岁吗?”
壮汉细想了一下:“她婶婆估摸四五十岁了,或许……”
“我已将人找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循声而望,便见一翩翩公子,着一袭黑灰云鹤纹香云纱襕袍,簪金冠,剑眉星目,大步流星而来。
他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其中有两人壮些,正拉着个妇人。妇人表情哀凄恐惧。
“东家!您再不来,驻风小楼就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呀!”掌柜的见了那位公子,就差跪下磕头认父母,一顿哭诉。
公子见掌柜的扑到他腿边,微微皱了眉头,不耐烦的神情转瞬即逝。他扶起掌柜,表情似笑非笑:“我得了信,立即就来了。”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明意叔。”段晏旸一改往日的玩闹模样,老老实实地站起作揖问好。
俞澈一边心里嘀咕着这位又是谁,一边福身。
段谨却一动不动,只是站着。
边文康对着段晏旸点头道:“晏旸也在。”他的目光扫过段谨,却并未多言。
边文康盯着俞澈,直把她看得后背冷汗直冒。
段晏旸在俞澈耳边嘀咕:“这是育德堂的东家,也是少德序堂主,边家家主。”
俞澈心里一凛:“小女俞澈,上月来到育德堂。”俞澈一直不知晓自己在浮生的主子是哪位,且听这位是育德堂的东家,难道指使自己的便是他?
“我什么也不知晓啊。”一妇女的哭嚎声,打破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那妇女眼见就要往地上耍赖,却一下子被两名小厮给架住。
“哦,这位便是那名壮士所说的邻居的婶婆云婶。”边文康扯开一个笑容,却有丝皮笑肉不笑的诡异。
壮汉见这番场景,也有些心虚无措起来:“怎么,你们要冤我胡说八道?”
“不,你说的确是实话,可这云婶却不一定了。”边文康冷笑道,“她并无女儿,却有三子,有一子也确在驻风小楼厨房做着烧火小二。”
俞澈恍然道:“她受人所托,要诬陷驻风小楼,但又怕事不成牵连儿子,故拿捏出了个无中生有的女儿。”
“是了。而这指使之人,可耐人寻味。”边文康敛了笑容,捏住云婶的下巴。旁人看着只是轻轻一捏,只云婶知道,她再不说,她的头可能就不在脖子上了。
云婶结结巴巴道:“是秋家!是秋家的人教我说的!”
众人哗然。
壮汉一时间也不懂这风向怎和六堂扯上了关系,只呆愣愣地看着,不敢妄言。
段晏旸有些不信,怒道:“你怎知那人一定是秋家之人!”
“我跟着他!一路跟到了里花,亲眼见他进了秋家!”云婶避着边文康的眼神,声音尖利,“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
围观众人里忽有人说:“听闻里花昨日也发生了好几起上吐下泻高热致死的案子。”
“我怎未听到风声?”
“全被压下了呀,听闻好像也是吃了什么坏了肚子……”
“难道也是秋家?”
“这事和秋家什么关系,为何要压?”
“……”
段晏旸急了,正要和那些议论纷纷的众人争辩,却被段谨拉住了。
段晏旸没想到段谨会拉住他,迟疑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忍下了。
“你们还记得昨日梦女祠大火吗?”
“怎的,有什么关联?”
“多年前瑞霖不也有一起大火,你们还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不就是古生堂大火吗,那年干旱得很,颗粒无收,幸好往年六堂存粮许多,要不然估计饿殍遍野。”
“听闻古生堂是因为背叛梦女才……”
“啊!原来如此……”
段谨盯着人群里说话的那些人,眼神凛若冰霜。
边文康松了手,小厮便将已经半疯的云婶架了出去。云婶疯疯癫癫,嘴里凄厉地喊着:“梦女降罚,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