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想起阮阮还在会议室,伸手刚想要指着会议室的那扇门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朱敏打断。
“我昨天就来过了。”说罢,三步并两走到宋拙的跟前。
她大概想说为了围堵宋拙,一连来了好几天,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碰巧,而是事在人为。
对他而言这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待等缓过神,朱敏就好像前一秒还在几步远,后一秒就差贴在自己身上了,瞧这架势让人害怕,朱敏越是逼近,他便越是后退,直到手摸上办公室的门把手。
宋拙心想着去办公室也不错,想起之前在医院电梯里朱敏对自己说的话,谁知道她这次又要说什么?只怕刺激了阮阮。
“一会儿出去吃饭吗?”她倒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般自在,进了办公室找了个地儿一屁股坐下,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目光停留在之前的书柜里,寻不到之前那本相册,她面上的表情不再那么自如,甚至不知那红一阵青一阵的是因为羞涩还是气恼。
“不了。”宋拙坐在桌子前,不停按着手上病历夹子上的弹簧,眼睛瞥着朱敏的脸,顺着她的视线最终落到书柜里,心里才知道她到底寻的是什么,语气放得很轻松,转过身子淡然的拒绝。
“有人约?”朱敏侧着头,假说宋拙没发现,自己还能像只孔雀一般摆出高傲姿态,现在这样只让她觉得下不来台,得承认缠着宋拙起初只是为了享受有一个人可以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感觉,但身处下风,互换位置之后便不是多一只狗、少一只狗那么简单了。
“嗯。”宋拙轻声应道,再没别的表示,打定了主意让气氛冷下去,总不见得她也同自己这般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阮阮?”朱敏知道自己这是明知故问,但还是想要确认,盯着宋拙的脸,却未曾想对方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直接点了头,不知是气笑了还是如何,那笑声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连带着白了宋拙一眼。
玩完了病历夹,开始转手里的水性笔,为了避免误会,这次他选择直接了当的拒绝,免得下次再让阮阮碰见,毕竟这种解释怎么看也像是渣男语录,还不如从源头掐死可能性,宋拙面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哪点比不过她?!学历比她高,比她有钱,外貌也不比她差,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我们还是同专业,比跟她有共同语言,你为什么要向下兼容?!”朱敏望着宋拙半晌,终究还是憋不住了。
宋拙一惊,他未料到对方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还以为朱敏是被她老公逼疯了,故而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她得了疯病,本来见她就气儿不顺,何况还来这么一出。
“你觉得是她下还是你下?”既然朱敏没打算尊重人,他便也没必要给予尊重,宋拙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不再是当年被蒙在鼓里带了绿帽子,还跟宋执说要结婚的那个他了。
“你有没有搞错?!当然是她下。”她腾的站起身,椅子拖拉发出刺耳的声音,一双眸子好似能喷出火一般瞪着宋拙。
“是你搞错了,错把别人的修养当做自己的特权,把道德低下当做合理,自己垃圾就以为全天下人都垃圾,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那套渣男渣女的理论别拿出来跟我对标,我没兴趣。”宋拙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聪明人也都知道这是送客,谁知朱敏却先一步用身子挡着门。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没比她好多少,她是小三,我也是小三,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凭什么她在你心里就比我好?!”
恐怕在朱敏的眼里事情就是这样,一件事在不同的眼里有不同的“真相”,她理直气壮的昂着头看着宋拙,越是见他不屑一顾,越是硬要逼问。
“她是被骗,你是自愿,你觉得一样吗?那个人渣出轨,她知道别人有家室要分手才被打,你呢?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我才是我们之间的受害者,即使如此我从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如果不是阮阮,我恐怕还在被你PUA!”宋拙捏着拳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早前也想过,为什么朱敏见到自己毫无愧疚,甚至还曾经一度到自己面前炫耀现在丈夫多么的有钱,直到她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才转变了策略。
说不清而今这般是为了钱?或是刺激?或是真的只为了自己这个人,连宋拙也开始错乱摸不清白朱敏到底图谋些什么,不过反正她本就是个多变的性格,最终的结论只能是有些人生来就道德感低下,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解释。
“被小三和主动小三,不可能画等号。”宋拙退后两步,免得跟她靠得那般近,“她被骗仍旧心存愧疚,你呢?你何曾一时一刻觉得对不起我?我不过是你的一个物件,连人都算不上,做那些事之前你甚至都没替我考虑过分毫,现在说那么多不过是想要彰显自己有能力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我告诉你,朱敏,我是不会打女人,但我也不是什么没有丝毫污点的大善人,看你得不到急得跳脚,实话说我很爽,但麻烦你让开,我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瓜葛。”半靠在桌边,宋拙挥了挥手示意她让开。
透过金属门上方的玻璃窗,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映在窗框的角落,阮阮抱着那只吉娃娃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从一开始朱敏质问宋拙开始,一直到现在,她本想来问宋拙要不要喝点什么,却未曾想将这些话尽数收进耳朵里。
吉娃娃窝在她怀里,不知怎的忽而叫了一声,犬吠高亢明亮,屋内的两个人齐刷刷望向门外,阮阮也正好要推门而入,伸手握紧门把手,站在门口的朱敏恰巧被门撞到了后背,一个踉跄往身侧挪了几步,这才将进出门的位置让了出来。
阮阮仔细观察到了宋拙皱紧的眉头,好像朱敏在他的心里就像是路过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