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女人眨巴眨巴眼睛,见他要走又兴冲冲追上去。
身后脚步声那么明显,他沉下脸,猛的停步,“喂,你不明白吗!”
女人被他吓得踉跄后退,疑惑着歪歪头,小心翼翼上前勾他手指。
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握在掌心,柔软温暖。萨卡斯基身子倏忽僵硬,在她靠近之时。
他不可以留下她的,他没办法对她负责。
重新拉着她走回树下,慢慢从她手中抽出自己手指,按着她娇小的肩强迫她坐下。
深深吸了口气,将身上所有的钱,食物塞进她包里。
“好了,都给你了,不要跟着我了。”
她似乎还听不懂,抓住他衣角只会傻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赖上他,但他显然不会接受她的。
拽出衣角,揉了揉她脑袋,用手比划,“我去给你买……烧鸡,在这等我一会儿。”
她理解了烧鸡,顿时笑容灿烂,听话的安分坐下,目送他离开。
终于能甩下她,少年大步流星,头也没回地消失在林中。
他说让她等一会儿,那她一会儿等不到应该会走的吧。
从日上中天等到日暮低垂,阴云来来去去,遮盖住天边仅剩的光线,林中起了阵风,便彻底暗下。
夜里的森林,潜藏数不尽危机。
萨卡斯基藏在不远处树上,定定瞧着地面逐渐不安焦躁起来的女人。
她是真的没脑子吗,等了一整天还不动,这里离另一面出口不远,只要她愿意离开,他就可以护着她安全走出。
落叶掩盖下,不知何时出现的灰棕色毒蛇吞吐着信子,盘旋滑上她身旁树干,阴森森注视着闯进它领地的陌生气味。
夜风湿冷,卷起叶片拍打声簌簌。她本能感到害怕,抱起膝盖将自己蜷缩成更小得一团。目光仍盯着他走时的方向。
“走啊!”萨卡斯基摸出短刃,不止一次心中催促。
毒蛇伸着狭长的躯体凑近颤抖的女人,刹那弹跳飞落,张开的毒牙尖利狰狞,毒液分泌渗落。
比它更快的,是尚未洗尽血腥气的匕首,从半空而来,一刀便将它钉死地面。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异动吓了一跳,小身板抖动得更加剧烈,却抱紧包裹不敢回头。
萨卡斯基跳下树枝,烦躁地搓了搓脑袋,憋了一天的怒气在决定现身时爆发,“你是傻子嘛!这么晚了还不走!”
“我让你等你就等,我不让你别跟着我了吗!”
寂静的林间一遍遍回荡起他无奈怒吼。
战栗的人怔了下,迅速转过脑袋,呜咽了声,竟小跑着扑到了他身上。
尚未发泄完,嘴中骂骂咧咧在那具柔软的身子贴上时自动噤声。眉毛像要扭成两团死结,却在感受到颈间冰冰凉凉时舒展开来。
重重呼出口气,拖起抽噎个不停地女人,“你自己不走的,那我勉强……再带你一段路吧。”
少年还不明白,从为她妥协开始,他便再无法扔下她。
这漫长一路,翻山越海,年少就与孤僻为伴的人啊,在一次次停下步伐,伸出手去时,习惯了落在掌心的温软。
***
他回来时小哑巴正蹲在墙角玩蚂蚁,察觉有人接近警惕回头,看到是他,亮亮的眸子弯起,扔下树枝跳了过来。
说是哑巴也不全对,她会跟着他的音节发出声音,只是,好像极不喜欢说话一样,总是闭口不言。她和他所遇到的所有人类都不同,她好像对世上一切都带着天然的防备与好奇,但唯独对他,是全然信任。
不知来处,不记姓名,不会长大,他有时会想,她会不会是个妖精,命运眷顾于他的礼物。
近前没刹住车,一脑袋磕在他胸口,稳住身子后退了步,揉搓着脑袋傻乎乎笑,眼里仍旧盛满是他。
沉了一路的脸上罕见露出笑意,揉揉她脑袋,“走吧。”
女人腿没他长,小跑了两步才跟上,拽了拽,眼睛眨巴眨巴,指向身后的旅馆。
目光留意到那只紧拽着衣角的手,心念一动,便牵了过来,“原来也不笨!”
小手动了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侧头瞧了眼,手指探入指缝,回握住。
紧握的手,身侧的人,他心中不禁生出从未有过的,被填满的愉悦,“我租了间房子,我们暂时有个家了。”
家,他很长一段时间害怕又渴望的。
加入海军,荡清罪恶,成为英雄,是他幼时就确定的事。岁月变迁,几经转折,父母双亡,背井离乡,也一直未曾改变。
他不会为她停止,但是他会对她负责。
他想,同她结婚,和她有个真正的家。
只不过,萨卡斯基眼中神采缓缓黯下,不是现在。
新兵入营就在两天后,接下来是三个月封闭训练期,结束后成绩不合格者淘汰,合格者下派到各支部历练。但是征兵处通知从这一届起,总部会在及格者中选拔优异者进入海军将领预备役,接受更为严苛的考核。
他必须进,也有绝对的自信能进,可如果进入预备役,他将直接被军舰送至马林梵多,之后则至少等半年,第一期训练结束绶领军衔后才会有一周假期。
这样的话,九个月,那她……
回头,女人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一手抱着牛皮纸袋,一手还在里面翻找。
“怎么了?”
摸到了想要的东西,她抬起头,追上他,然后摊开手掌,一块白色方糖递至眼前。
他平时并不爱吃糖,甜腻的香气钻入鼻尖,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