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情况,及时做好应对措施,便可以像铁桶一般易守难攻了。”
“而且为了保管木材,里面已经修有许多结实的仓房,囤积粮草等物资也极其方便,不用耗费任何额外的精力。”
除此以外,漆园还有其他得天独厚的地方。
一来,方家漆园规模不小,除了常在这里帮忙的十几人以外,方腊还时不时会另外招揽一些临时工进来帮忙。村民们早已习惯有陌生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因而即使日后在院子里练兵,也不会引人生疑。
二来,漆园虽则密闭,但并不偏僻,距离村子和县城都不算遥远。睦州物阜人丰,漆园便相当于坐落在一个巨大的粮仓之中,完全不必担心钱粮供应,运输成本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又省去了一大笔开支。
方金芝托着下巴,垂眼满意的看着地图。
她实在是找不出比这里更适合作为起义最初据点的场所了。
要想在战争中赢得胜利,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
“天时”可以演算,“人和”可以谋划,唯独“地利”这一条无法轻易改变。
现在“地利”他们已经占据,无异于解决了最大难题。
方金芝又从案上拾起另一张图,将漆园布局图盖住,指着说道:“我们地处江南,和东京汴梁、水泊梁山之间隔着一条汹涌的扬子大江,这是一道天险,北方军队若想进攻,单单是几万大军渡江,就要耗费好大一番功夫,这便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过去方金芝跟随女帝,断断续续打了二十多年仗,从一个隐居山中与世无争的闲人,变成了无数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后来又深陷无尽的权力纷争。
她随随便便一开口,动辄就关乎几万条性命的存活。
很多东西,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渗透进她的血液,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妹妹所言极是,咱们的漆园稍加修缮,便和书中的兵家必争之地无异了。”
方天定凝着妹妹的脸,将她眼中正在闪烁的微弱光芒尽收眼底。
他能看出妹妹的兴奋,可这种兴奋并未包含野心和欲望,而是一种十分单纯的情绪。
仿佛他们正在讨论的,不是要在天上捅出一个窟窿,稍有不慎就会抄家灭族的造反大事,而只是天真的孩童在精心策划着一场恶作剧。
这么想着,方天定感觉脊背处爬上一股寒意。
他这才第一次意识到现在这个妹妹的可怕,如此冒险的谋划,在她眼里好像只是有趣,仿佛丝毫谈不上难度。
“哥哥,兵家必争之地可不是这样用的。”
方金芝提醒一句,有些失望道:“你还是要再多读些书才好。”
说完,她又翻了几下图纸,才直起身子,将视线从书案上移开。
邵氏的声音从正堂传了进来,“当家的,定哥儿,金芝,出来吃饭了!昨天帮工刘五送来一条他在溪里捞上来的鲫鱼,活蹦乱跳新鲜的紧!我给做成了鲫鱼粥,还有几碟小菜,都是你们爱吃的。”
闻言,方金芝捡了几张地图卷起来,想拿到自己屋中方便随时查看。
一抬头,却对上方腊震愕又复杂的眼神,她不由一愣,下意识眨巴两下眼睛。
“天定,金芝,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方腊拄着拐,向前两步立在两人面前,深深皱着眉头,肃声说道:“你们两个年纪尚小,许是一时被人蛊惑迷了心窍,才会生出如此大胆的念头。可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日后切不可再有,更不能和其他人提起。否则咱们一家四口,连同漆园帮工和他们的家眷一共几十口人,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