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家富足的米商,于家村的人都算和蔼可亲。而那户米商听说是得了机遇连夜追着大仙的所谓指点匆匆搬出了于家村。
而新搬进米商旧宅的是做陆运生意的封家。于家村北靠京运的大镇,南靠海运的塞上村落,出现专做陆运的大户人家不算稀奇。自山神娘娘消失,于家村往来的商户又多了起来。
余惜只在这封家的长子封珀身上停留过几眼,沈焕之便觉出不对劲。
以沈焕之的功力嗅出危险已不是难事,偏偏余惜似无所察觉,但凡封家从运途中经停于家村便会打点关系将货物平价买卖,甚至也能以物置物,美其名曰感念于家村作为运输要塞。
余惜的手艺已经出神入化,从插花到能够布置花车,常常一马车出去,载一马车回来,银钱没有多剩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她倒是不缺。也得亏封家出手颇为慷慨。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沈焕之总要把外来的东西反反复复地检查几轮才让余惜使用。余惜也随他折腾。
只有一日余惜到了很晚也没有回家,倒是差人送了口信说在封府有事,要晚归。
沈焕之总也逮不到找上门的由头,这送上门的机会不容错过,他不过是想将爱妻寻回。
但那急切的心情藏不住,他不走寻常路,动了术法,找上了封家。
在敲门时顺便探查了余惜在封家的位置,但是却寻不着余惜的气息。
他人还站在门前恭敬地问礼,心下却急不可耐:“劳烦通禀,沈焕之寻妻心切,想着爱妻至晚未归担心有余特来寻觅。”
“沈夫人已然回家了。”看门小厮拦着沈焕之的去路,不难烦地推搡着他。
沈焕之到这里远远早于传话人,怎么可能前脚传话后脚人就走了。他没有理会拦路之人径直往里走。
他就知道这家人有问题,一定是封家人藏匿了余惜的气息,他刚才才探查不到。
藏人不会藏在中庭,可能是密室,他和余惜曾在楼台上透视过这户人家全景。
从中庭出来阻拦的是封珀,有外人毫不客气直冲里屋,主人家阻拦也无可厚非。
封珀喊着沈焕之的名字,沈焕之置之不理,到了园中四面袭来的狂风打得花叶飘飞,地上的落叶成圈成圈地翻滚锁住沈焕之地双腿。
空中地声音飘起:“沈兄何故闯入我园中?这园中有阵法,就是我等凡夫俗子也解不得的。闯私宅可是要上公堂的,但念着沈夫人的手艺,也看在沈兄初犯,只要沈兄不挣扎,家里自会请高人来解阵法。”
说是不要沈焕之挣扎,那两个捆着沈焕之的落叶圈已经用力往后拽,要是没有力气抵抗定会趴到地上不得动弹。
近来余惜功力大大减弱,若是也误入这样的阵中后果无法可想,他等不得和封珀虚以委蛇,以一己之力压下狂风,所有的落花落叶自然飘落,风平浪静,封珀躲闪不急吐出一摊血半跪在地。
沈焕之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把掐住他的喉咙:“说,她在哪?”
“暴露自己,沈兄,你已能将偷来的灵力全部化为己用了吗?抓住我可不会让其他人怜惜你。”封珀邪魅一笑,显出原身从沈焕之掌中溜走了。
沈焕之还未抓住他,身后的已按耐不住给了他一掌,沈焕之只能分心去对抗其他的势力。
原来封家上下看着兄友弟恭却是各路神魔心怀鬼胎,只可惜还没安顿好余惜,作为盟友余惜对他还不错。
也只是盟友。
余惜的确是出了封府,不过是逃出来的。对于封家她并非没有警戒之心,但灵气已大部分散给了沈焕之,能够减少她身上的关注点,但同时也削弱了她的自保能力。
更何况还要照顾肚子里的一个。她将用在安玲珑身上的术法也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还是个加强版,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沈焕之察觉。沈焕之什么想法,她心知肚明,反正他总要离开的,她才不想用一个这样的牵挂强行把不想留下的人留下。
要过安稳的日子,决不能留一个利益熏心的人。不必要的灵力换一段安稳日子已然很值得。可惜,沈焕之对她还是不错的。
余惜将竹屋收入囊袋,她要另寻一处安家了。
灵力为完全被吸纳,沈焕之自是敌不过围剿,而冲他来的也是感知了这方逐渐强大的势力。从前余惜有的不被觊觎是因为东西是她自己的,自是被收纳得很好,懂得收敛才不会招致祸端。沈焕之还未能化为己用了更不能谈如何收放自如。
封珀等人不能将沈焕之的灵力吸走,只能消耗些许,暂且用收妖笼收了他暂且带回。封珀也没有完全说谎,要是沈焕之不挣扎,也不至于遍体鳞伤。在收妖笼中,灵力汇聚不起来,根本无法修炼术法,沈焕之一拳打在栅栏上又被结界顶回,双目猩红。许是灵力共生,他有一种无力感,感觉再也看不见暧暧。明明只是想要她的灵力,把她当做盟友,可是他突然想她插花的样子,眉目凝神聚气,手掌起落自如,玉指抚花瓣,低头嗅芬芳。
仿若昨日。
也只在昨日。
带着孩子躲藏,灵力又有折损,余惜没有想象中躲避得那么容易。
本以为对她的喊打喊杀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被人们淡忘,可帝君和公主殿下的簇拥者实力不容小觑。自她身份有所暴露,她便返回封府,把最危险的地方当做最安全的避难所。
待她到封府躲藏,里头已经人去楼空。
前后不衔接的换了两户人家,于家村的人都把这敌方当做了不祥之地,无人愿意更进一步,只有三两乞丐无处可去,看到这豪华的落脚处,不怕死地往里钻。
余惜不敢用灵力赶人,只好往密室中躲,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