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柒垂眼喝着茶,余光看向程泽的腰间,然后又收回视线,瞥向了前面的聚财楼。
谢玄奕坐在她对面,她的表情一览无余,也只是顺势偏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思考着她到底在看什么,几天前的宫宴也是,她除了看他还看过平凉王,根据她看的位置,应该是腰以下的部位,那里有这么好看?
正当众人尴尬的时候,派去的人回来了,并且找到了徐良佑。
徐良佑被甩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大人饶命”
谢玄奕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言简意赅道:“我问,你答。”
徐良佑颤颤巍巍的地点头。
“丁岩死的那天你去干什么了?”
“我...啊不...奴,奴才只是与丁岩大人叙旧。”
孟柒闻言好笑地站起来走到谢玄奕身边,蹲下来看他道:“真有趣,两个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叙旧?”
“是...是奴才刚刚记错了,奴才是去给大人汇报工作的,对...就是汇报工作。”
孟柒笑意更深,谢玄奕看了看蹲在他旁边的孟柒,有看向徐良佑,“马场的马是怎么回事?”
徐良佑听到这个问题,面色苍白道:“只是因为...因为马草最近短缺,马儿吃不够,才导致马儿患病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孟柒哼笑了一声:“徐总管,刚刚我们可没说马儿患病了,连马场的马奴都没注意到,你好像很清楚呢。”
徐良佑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拽着孟柒的衣袖强颜欢笑道:“大人,奴才是马场的总管,肯定比那些马奴知道的多,奴才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大人!”
孟柒看着眼前肥猪一样油腻的手,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才想动手,就听到徐良佑的一声
“啊——”
谢玄奕将那只抓着孟柒的手卸了下来,他脸沉得实分难看,像阴天的乌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在回答这两个问题。”
徐良佑看着面前的两人,暗暗心惊,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众人的视线都停在徐良佑的身上,
徐良佑知道今天他逃不掉了,呼出一口浊气道:“马场的马突然感染了马瘟,又急又凶,我们找了很多民医,都没有治好,只能用药物暂缓它们的死亡时间,可这是宫廷御马啊,我们不敢上报,丁大人死的那天死了好几匹马,我是去询问他的意见的,丁大人不是我杀的,我连个官都算不上,更没那胆子杀人。”
“有胆子欺君,没胆子杀人?”谢玄奕看着脚下这人,“送去刑部吧,让刑部好好查查。”后面这句是对裴鸿煊说的。
裴鸿煊示意外面的守卫,将徐良佑带了下去,然后看向谢玄奕道:“如果我们没有查出太仆寺卿是中毒,而是认定他自杀,在根据他留下的遗书,还有马场......”越想越心凉。
孟柒在地上蹲久了,起身时惯性让她盲抓着眼前的衣服支撑着站起来,谢玄奕感觉到有人拉扯他的衣服,低头就看到孟柒那张脸正渐渐靠近,很快到了自己胸前,然后看到原本抓着他衣服的手在那个位置拍了拍,“摄政王的衣服皱了,我给您撸撸。”
说完就坐回了窗前。
“……”
谢玄奕看着她整个行云流水的动作,低声笑了一下,嘴角微扯,转瞬即逝,裴鸿煊惊愕地看着谢玄奕:“摄政王刚刚笑了?!”
而后看到谢玄奕转身,“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留的了,去城郊东南角找最后那个小厮。”
裴鸿煊挠挠头,心道:是他的错觉吧。
阿氿经过他面前时,他一把抓住,阿氿茫然地回头看他微笑道:“裴大人,你有事吗?”
裴鸿煊才要问,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都多久了,不是让你叫我名字吗?我以为你改过来了”
阿氿眨眨眼:“下次会改的,放心吧,裴大人。”
“……”裴鸿煊一直叮嘱阿氿,也就忘了谢玄奕这事。
一行人徒步走在路上,谢玄奕淡淡瞥了一眼身后的程泽,程泽感受到视线朝他微微一笑:“摄政王想对在下说什么?”
“平凉王闲来无事做吗?跟着我们。”
“确实无事,跟着你们也是因为我很好奇凶手是谁呢。”
孟柒与谢玄奕并排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将她转了回去,
“看路”谢玄奕说完就把手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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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房子大多破烂不堪,
“到了。”谢玄奕看着前面一间低矮破旧的老屋,眉头微拧,他知道平民过的艰苦,先帝在位期间尤其严重,自顺和帝继位以来,已经在努力改善民生,却没想到效果甚微。
裴鸿煊不可能让谢玄奕这个摄政王去敲门,剩下的人要么他惹不起,要么像阿氿这种女子也不应该干这种事,只能自己来。
裴鸿煊喊了半天没有人应,旁边倒是有不少看热闹的,众人衣着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过了一会里面才有人出来,是一个面色黄腊的男人,男人看到站在外面的一行人,有些惊讶和害怕,站在门口问他们:“官爷,小人没做什么偷鸡摸狗,丧尽天良的事,不知你们来找我是干什么?”
阿氿轻声道:“您不用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只是想来了解一些事情。”她轻声细语一时间让男人放下了警戒,他又看到一行人里有男有女,确实不像来抓他的,这才打开让他们进来。
“就在这里聊吧”谢玄奕开口阻止了男人的脚步。
男人停下来转过头去看他,“好,你们想了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