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他打死了,也问不出有什么用的了。”
“兴许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也未尝可知。”青阳听罢,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追问道。
“你以为何老头的廷尉和爵位是人白送的?”越葭嗤笑一声,“他在位三十多年,历经朝代更迭仍然屹立不倒,自然是有真本事的。刘兆肯配合的时候,都没问出来什么。如今他自知大难临头,妄想以上次的法子逃过此劫,不肯配合。即便我们费再多的力气,也只是无用功。”
更何况,重要的是如何快速脱身,而不是寻找答案。
青阳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傻嘿嘿地笑了几声,“我怎么感觉平阳侯还挺亲切的。”
亲切?
越葭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在都城这个大染缸里,即便是街边的老鼠都不会是省心的。
马车缓慢移动起来,左转右转后,径直进了一处院子。
一条黑布寄在婉清的眼睛上,她忐忑地坐在车上,手指因紧张绞在一起,有些发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慢慢停下。
她被人扶着走了一会儿后,才重新获得了光明。
所幸屋里很暗,她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眼睛里半是紧张,半是警惕的,打量起了四周,直至最后,才看向了那位头带帷帽,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她有些戒备地问道:“这位娘子,你的人和奴说,你有我们主事的消息?”
那女子还未回答,里屋传来一道难听嘶哑的声音,“婉清阿姊。”
婉清闻声有些害怕,但看到人后,又激动了起来。
那是好多天未见到的银音妹妹,她跑过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只见帷帽下伸出一只手来,那两人便下去了。
“银音妹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声音?你不是说找到失散的阿姊了吗?”婉清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嘴唇青紫的银音。
她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滑落。
银音的毒到如今还未完全去除,可想而知此毒之烈。
看着久违的亲人,她再也压不住情绪,直接扑进了婉清的怀里,大哭起来。
婉清感受到胸口的濡湿后,不禁想起了这些天的孤立无援,想起了楼里的诸多不易,也断断续续地发出抽噎声。
两人抱在一起,满屋都是泣涕声。
青月,青阳同样也带了帷帽,她二人走进来,小声地对越葭说道:“太皇太后派了人来宣郡主进宫伴驾。”
“就说我有军务在身,暂时脱不开身。”越葭回道。
“好。”青月道。
“郡主偏偏选太皇太后回宫这日来,就是为了躲太皇太后吧。”青阳揶揄道。
越葭不满地啧了一声,青阳便识趣地闭了嘴。
不知又过了多久,二人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银音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我的确是去寻找阿姊的,但到了那里,却没找到人。当时,我的盘缠也花光了,不得已之下,就只好先回来了。主事和耀泠阿姊安慰了我一会儿,又让我和她们一起吃饭。”
“可我心情不好,吃不下,就只吃了一小口。这时候,耀泠阿姊突然口吐鲜血,主事也是。我也感觉喉咙发紧,便立马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突然,福叔闯了进来,我害怕极了。我忙向他解释,他原本是笑着的,一下子脸色就变了,还拿刀要杀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越葭偏头,虽然看不出来表达什么意思。但青月还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福叔也死了呀。”婉清震惊道。
她感觉脊背发凉,脚底生出一丝寒意来。
银音意识到什么,她忙跪下,不停地辩解:“阿姊,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主事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婉清赶忙扶起她,安抚道:“阿姊相信你,你别怕,你别怕。”
“你怎么知道福叔死了?”越葭走进去,问道。
婉清咽了口口水,有些拘谨地解释道:“前几日,廷尉府喊我去认尸。虽然那些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我同他们朝夕相处,怎么会认不出来?只是君侯言此事不宜声张,我也不敢往外说……”
“五具尸体,两女三男。”青月补充道。
“那便是你口中的耀泠和主事吧。”越葭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又想明白了什么,问道,“既然知道我们是骗你的,为什么还要来?”
“廷尉府不肯查,我若是也不查,那主事和耀泠阿姊不就枉死了吗?她们那么好的人,凭什么不能长命百岁?凭什么要遭此劫难?”婉清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
她松开银音,跪在越葭面前,“女郎既然肯救下银音妹妹,便是有所图。若女郎肯帮忙查清真相,我什么都可以给女郎。”
第一次婉清时,她还是个爱笑的小娘子,腰身盈盈一握,好似一块圆润的璞玉。
现如今,面容凄苦,身形单薄,风一吹就就能断了一般。
“知情人如今都死了,你能给我什么?”越葭看了她一眼,俯身蹲下,淡淡道。
婉清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可以把我的命给您。”
可能是怕越葭不信,她又说道:“我是主事养大的,若没有主事,我可能已经冻死在那个冬天里了。”
“可我听说你们主事克扣工钱,还强迫人接客。你不应该恨她吗?”越葭有些奇怪道。
“我知道楼里有人对主事不满,可是主事就算为人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