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敢如此说话？我的礼教自是由母后亲自……”五公主气恼地直接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自然是才德兼备，可学的人用不用心，一看便知。”苏瑾从容不迫道，“这用心的，便如六皇女一般，端庄稳重。学得不好的……”
她从上往下，用目光将五公主涮了一遍。
突然被点到名的六皇女只能尴尬地笑笑，不敢插话。
“母后，你看……”被气得火冒三丈的五公主指着苏瑾，向皇后告状。
“行了。”皇后皱眉喝了一声。
她并不向着五公主，而是斥责道：“你看看人家小六，你再看看你自己？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再说了，本来礼教嬷嬷教你的时候，你就不好好学，苏侍中又没说错。”
“我……”五公主又委屈又羞恼，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快速转换着。
一看到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皇后就有些不耐烦，她道：“别支支吾吾的，快坐下吧。”
由于皇帝还在，五公主不敢直接跑出去，最后只能坐下，自己偷偷抹眼泪。
“何必如此严厉，孩子都被你吓哭了。”淑妃故作心疼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你这么心疼孩儿，怎么也不心疼心疼自己的？”皇后回怼道，转头又向着四皇子叹了口气，“唉，左右又不是吾生的，活该被打。是吧，子行？”
“儿臣刚刚说过了，儿臣是自己不小心擦伤的。”四皇子强调道。
“对呀，又不是你生的，心疼他干嘛？”淑妃不甘示弱，“阿姊刚刚那么着急，妾还以为老四是阿姊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呢。”
“吾那是关心你，你别不知好歹。”皇后有些不满道。
“冠冕堂皇。”
“那叫为人心善。”
……
最开始让越葭认罪那位是刘宝林，七皇子生母。
以前是宫里的侍女，后来爬上皇帝的龙床，得了龙子。所以，全宫上下几乎没几个人对她有好脸色。
她生下七皇子后，倒是算是安分守己，便也没人找她麻烦。
七皇子选择依附四皇子，可这位刘宝林似乎对皇后更感兴趣些，经常往昭阳殿跑。
原本像这样的游园会，刘宝林是没资格参加的，但胜在讨得皇后欢心，所以也被带了过来。
在两女漫长的争吵下，刘宝林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她多次张嘴，却迫于二人的气势，没敢发出声音。
等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却又被七皇子拦了下来。
刘宝林虽然明白儿子此举也是为自己好，但还是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越葭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发现一向沉稳的四皇子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差不多是时候制止二人了，她突然开口道：“陛下，两位娘娘，要不先解决完我的事儿再吵？”
两位娘娘先是同时看了越葭一眼，然后又默契地看向还在看戏的皇帝。
感受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皇帝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说道：“有人说你以下犯上，殴打皇子，解释解释？”
越葭刚要开口，四皇子就脸色不好地又重复了一遍，“父皇，儿臣刚刚已经说过了，是儿臣没看路，不小心擦伤的，和新城没关系。”
看戏看得好好的，忽然被人打断，本来就有些心烦的皇帝，没好气道：“问杳杳呢？你插什么嘴？”
“的确是臣打得。”越葭没找借口，直接承认道。
“哦？”皇帝的神色里总算多了几分认真，他沉声道：“子行，这可不像你呀。”
四皇子一向对有违礼法的事决不姑息，似越葭这种以下犯上的举动，他居然为其遮掩，也是件奇事儿。
原本气氛祥和的东堂在此刻完全沉寂下来，角落里的宫人齐齐往里缩了缩，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儿臣并非替她遮掩，而是替自己遮掩，是儿臣自己觉得丢人，不敢说。”眼见事情被戳穿，四皇子也不好再隐瞒下去。
“那你为何要动手伤人啊？”皇帝向越葭问道。
“父皇，是儿臣觉得新城的抓人理由不够充分，因此发生了争执。但儿臣调查过后，才知是那两人作奸犯科。儿臣有错，故不敢承认。”四皇子抢先回话，说罢，他作揖叩首道：“是儿臣欺君罔上，还请父皇责罚。”
越葭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这是不希望她插手此事？
见苏瑾也向她摇头，她只好收敛心神，顺着四皇子的话回道：“的确如四殿下所言。”
“子行下去领十板子，杳杳么……罚没半年食邑。”皇帝想了想，淡淡道。
这两人还没他的皇后和淑妃有看点呢。
“启禀父皇，儿臣恐怕要待会儿才能下去领罚……”
“谢陛下隆恩。”
二人同时开口道。
越葭转头看向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儿臣尚有一事不明，请父皇解惑。”四皇子继续说道。
皇帝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你先说说看。”
皇后则向越葭抬手道：“杳杳，你坐过来吧。”
越葭瞄了一眼四皇子，神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