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
即便里面只画了个王八,他也可能不是个王八。当然,他也可能只是个王八。
“那怎么办?”莫向哭着个脸,好像大难临头般,“郡主,你可得救我呀。”
“你这中护军又不是给我当的,事儿办没办成,和我有什么关系?”越葭有些不情愿道。
她并不是很想插手太子的事情,毕竟前些日子才和太子发生冲突。现在出面,难保太子不会认为她在从中作梗。
更何况,皇帝对储君人选的态度暧昧不明,她这个保皇党也只能跟着暧昧不明,或许太子早将她视作了眼中钉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之前的刘兆案,她就觉得是太子在暗中引导。
“不行,你去找左都督拿个主意?”
“哎呦,我的郡主呀。您又不是不知道,左都督前几天才刚回了南境,一来一去怎么也要十几日,等他给我拿主意?还不如让他给我收尸呢。”莫向愁眉苦脸道。
你说也巧,左都督那边刚到南境,这人就把太子咬了出来,这和直接取他的狗命有什么区别?
“郡主,你好好想想,我要是能处理的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至于蹉跎这么多年。我他妈就是个当卒子的命,结果却被赶鸭子上架赶了上去,我就算是真有野心,那也是力不足。”
见她还是沉默,莫向索性双手一摊,直接罢了工,“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不如现在就去请辞。老子不干了,看谁还能对我有意见。”
越葭冷笑一声,又送给他一个白眼。
不干了?还是不活了?
“也不知道你家新妇听到你这番豪言壮志后,又该作何感想?”
莫向是今年刚成的婚,外加升职,简直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不过这家伙也是欠,整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光看着,就想往他脸上拍鞋底子。
莫向脸色微变,但仍强装镇定道:“我家新妇那般温柔,善解人意。她又非攀龙附凤之人,肯定会理解我的难处的。再说,她今日还嘱咐我要早些归家,说她在家等我。还说让我小心……”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炫耀,语气里带着股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骄傲。
“行了,别贫了。知道你娶了个温柔贤淑又体贴的新妇了。”越葭不耐烦地打断道。
这话就连她这个不常见莫向的人,都听了三回有余。那些和他共事的,估计耳朵都要起茧子。
她心想:我要是左都督,就什么都不管,先把你绑起来揍一顿再说。
莫向一想起他家那位夫人就一阵傻笑,肉眼可见的开心。
越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外王台的牢房走去。
她也不是冷血,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能帮还是帮一下吧。
“你去哪儿呀?”莫向赶忙跟上,问道。
“闭嘴。”越葭这会儿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哎,好嘞。”莫向乖乖道。
依他的经验来看,越葭这是答应帮他了。
二人很快来到牢房,王台蜷缩在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
直到狱卒敲了敲,他才站起来。
看着,活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般,连鬓角都出现了点点银白色,额头上的皱纹更是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也不知是后悔往日的所作所为,还是担忧膝下子女未来。
王台双手拱拳,说道:“郡主。”
“王都尉,好久不见。”越葭不禁叹息一声,“都尉的变化,真是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她对王台的记忆基本还都停留在那日的升迁宴上。
“已经算不得都尉,罪人一个罢了。”王台苦笑道。
“您应该见过王娘子了吧?”越葭顿了顿,又改口道,“不,现在应该叫王夫人了,”
王台目光闪了闪,然后垂下了脑袋。
“在付家的时候,都尉肯顶着曲家的威势为王夫人出头。我就能感觉得到,都尉很爱自己的孩儿们。”越葭絮叨道,“我想都尉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是有苦难言。”
“此事全为我一人所为,我认罪。”王父沉声道。
“这事儿不归我管,都尉有没有罪和我没关系。”越葭无所谓道, “我想我和王夫人也算是相识,今日不过是代她来看看父亲而已。”
王台闻言有些沉默。
“都尉知道王夫人为何不能自己来吗?”越葭看着他,自言自语道,“那是因为贺家特意跑到陛下面前表真心,怕陛下不信,一回去就把王夫人休了。不过为避免闲言碎语,仍允许她住在侯府上。说是住,其实和关起没什么区别。也不知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不说她是罪臣之女,就单这世道而言,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就已经艰难了。”
王台不为所动,他的身体十分僵硬地维持着刚刚的动作。
牢房外的莫向安静地听着,不曾插话。
“再说说王夫人的二姊,听说秦家那边也有这个打算。不过那位秦县丞还好些,始终不肯休妻。为了不让他为难,王二娘子主动回了都城,如今整日整夜被姑舅折腾着,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越葭不停地絮叨着,一句有关案件的话都没提,“再讲讲您的大女儿,听说随军远在凉州呢?兴许是还没听到消息,不过应该也快了吧?”
“若是都尉肯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定你的女儿们还能好好过下去。可一旦定罪了,都尉和令郎不过是一死,她们怕是就不好过了。其实这样也还好,可惜王成竟攀咬了太子。你说太子,还有皇后会不会因此而迁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