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然之外都是没有在住过校的人,难免对这种集体生活感到拘谨。
除了一个人。
“你终于回来啦!”
陈知然刚一推门,就被王倩一把抱住了。她身后的其他人从空隙中钻了进去,面面相觑之间都觉得十分无语。
王倩有点抱怨地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住校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她的这股亲热劲儿让陈知然屡屡感到跟不上:“我在教室自习。”
现在规定的晚自习时间是到9点为止,之后可以选择回寝或者是在教室。教室断电在10点,陈知然往往是和陶雨泽在教室待到这个点才回。
“啊——”王倩亲昵地道,“你早点回嘛,在寝室学也一样的啊。我们俩都不一个班,只有在寝室才能见到你,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陈知然走回自己的位置,奇怪道:“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王倩只是想撒个娇,表示自己和陈知然关系好。她很喜欢和学校里的名人做朋友,这样她总有种特别有面子的感觉。
没想到陈知然问得这么具体,一点也没get到她的亲近,她只好道:“有题想问你。”
“知然。”姚沁端了盆子,“去洗了吧。晚了没热水了。”
陈知然应了一声,几个才回来的女孩子就结队去洗漱了:“一会儿看有没有时间吧。”
住校的条件就是没有在家好,每一层都只有一个大的公共厕所,洗漱、洗澡和洗衣服都在这里。十六中的宿舍只有一栋楼,一二三是女生宿舍,四五六是男生宿舍,入口不同。
宿舍的断电时间比教室只晚半小时,所以留给她们的时间很短。
袁亚楠一边洗着脸一边对陈知然道:“回去就睡了,别理王倩了。”
她就是看不惯这种硬贴上来的家伙,她们同班的都不敢这么黏着陈知然,她一个外班的哪里好意思呢?
“嗯。”陈知然随意应了一声,她对王倩的感觉很中立,虽然这种自来熟的人让她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还不至于到厌烦得要撕破脸的地步。
快速洗好之后,几人就回了寝室。陈知然并没有打算直接上床。现在进入了一轮复习,老师们讲得特别细,每天接受的知识量很大,她准备到过道再看一会儿书,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换上睡衣。
其他人也想向她学习,但是跟了几天就觉得有点受不了。过道没有坐的地方,只有把寝室的椅子搬出来坐。这么坐着又冷又不舒服,照明也只有一个手电筒,整个就是一个学不进去,即使硬要待着,一个小时下来也没看多少东西。
看着陈知然悄悄搬了板凳出去,鲁丹彤和姚沁咬耳朵。
——有些东西就是天赋啊,你学不来。
然而她们不知道,陈知然也经历过学得痛苦的阶段,在耐心都耗尽之后还硬逼自己学习,那种枯燥无味的感觉真能让人疯狂。
但她日复一日的坚持,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还特意训练了自己的专注力,已经能在任何时间内说沉浸就沉浸。
陈知然拿的是化学,她对化学可能就是少两个筋,也不是说学不好,但就是比起其他科目进度要缓慢一点。
她打着手电筒,接着那束集中的光,细细看着今天的讲课内容。
周围寂静无比,陈知然不知看了多久,突然她靠着的窗边被一束电筒光准确的照亮了,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陈知然揉了揉眼睛,感到一阵酸胀。
没有等到回应,那束光催促似的左右摇了摇。
她小声道:“知道啦。”
她站了起来,稍稍探出身,用电筒光照在正对面的教学楼上也晃了晃。
那一道光便也改变了方向,照向了教学楼,似是觉得无聊了,随意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盖住了陈知然的电筒光。
陈知然挪了一下,那光就又跟了一下。
手肘放在窗框上,她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笑了起来。
陶雨泽的寝室就在四楼。
男女寝各不相通,两人出来学习也是各在一层,陶雨泽问清楚了她晚上的固定位置,选在了同一个位置。
他并不像陈知然那样的沉迷学习,好歹能起个监督作用:“没人看着你,你要几点睡?”
陈知然也承认自己是很容易忘我,默认了陶雨泽的安排。
这样每个夜晚坐在这里埋头看书时,就算身边无人,也总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努力。
他们没有手机,便只能用这个方法联系。
两人一上一下,趴在窗口,手里各自打着手电筒,让两个光斑仿佛嬉戏的小动物,漫无目的地互相逗了一会儿。
陈知然率先关了电筒。
另一只又在教学楼外立面上了点了点,似是在说晚安。
*
8班的人都很羡慕王倩。
她能住进全是9班的寝室,最主要的是她和第一名住在一起呀。
同桌聊起她的宿舍:“第一名陈知然是吧?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们学校也能有这么学霸的人。”
王倩与有荣焉地道:“是啊,她学习可刻苦了。”
同桌颇为期待地问:“我能不能去你宿舍找她讲题呀?”
“可能没空,她好忙的。”王倩故意道,“我都是和她关系好了之后才有机会找她问题呢。”
被拒绝了也很正常,同桌只是更羡慕王倩了:“你和她关系很好啊?好厉害,我看她在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感觉是有点不好接近的样子。”
倒不是说陈知然看上去很冷漠,而是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