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中的感觉,胸口仿佛压上了一个无形的石头,稍有不慎,就会爆发。
她发现连一向对成绩淡然的陶雨泽都认真了起来。
陈知然以前就觉得陶雨泽的学习态度有哪里不对,虽然明明也是该复习的时候复习,该刷题的时候刷题,甚至还主动要求和自己一起去补课,却总有种违和感。
没有对比的时候不知道,有了现在的对比,陈知然才恍然大悟。
之前的陶雨泽对于学习,不管做出什么努力,都感到了一股完成任务的态度,只跟着陈知然的计划走,陈知然怎么说,他就怎么学。
那时陈知然觉得他这是配合,可换个角度来想,那是学也可以,不学也行。
而现在陶雨泽会主动自己去找题册,修正他们的学习计划,即使陈知然没有想到的,他也会补充。
陈知然惊讶之余非常欣慰,男生果然是开窍比较晚啊。
我可不能输!
陈知然曾经在学习努力程度上没有敌手,可现在陶雨泽做出这种架势,她不知不觉被激起了好胜心。
在你追我赶的学习进度之中,陈知然突然有一天想起了陈卓。
“怎么回事?”陈知然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因为都过了陈卓约好的日子了。她自己学生学死,早就把这种不想想起的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也不奇怪,可陈卓居然也没找上门来,委实是奇怪。
陶雨泽在演算纸上写着字的笔略一停,随后又开始流畅地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道:“可能是有什么事给耽误了吧。”
“他能有什么事?”陈知然没了解过陈卓如今的日子,可看起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社会毒瘤,能有什么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道题,我这种解法是不是不对?有点吃力。”陶雨泽唤回了她的注意力,看她还皱着眉,“别想了,他不来不更好吗?”
“话虽如此……”陈知然自然也不想见他,“可是这样就像楼上的另一只靴子老是掉不下来,怪叫人在意的。”
笑了一声,陶雨泽开解道:“往好处想,他可能找到了其他的路子,顾不上你了。”
他又把演算纸往陈知然眼前递了一下:“我觉得这个答案的解法也有些冗长,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我瞧瞧。”陈知然懒得再去想了,难不成她还要主动去找陈卓送钱?
把这个念头扔到了脑后,陈知然埋头算题去了。
陶雨泽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笑容加深了。
这件事她应该永远不用担心了,真好。
陶宸给的人办事很有效率。
可能也是陶宸交代了什么,花了不到一周时间就把陈卓处理好了,一切就如陶雨泽的计划,陈卓来不及再来找陈知然的麻烦,就去了“远方”。
那头,陶宸也听到了手下人的回报。即使借给了陶雨泽,他的人还是他的人,陶雨泽让他们干了什么都回来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了。
陶雨泽做的事很简单,让陶宸的人找上陈卓,十分义气慷慨地借了一笔给陈卓,并介绍了一个赌-场给了陈卓。
这样的场子并不固定,就随便租一个地方,过段时间都要换位置,要不是有人介绍,陈卓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老混混本来进也进不去。
这可不比工友下班聚集在一起的棋牌馆,一局输赢上万都是常事,手里有钱,输赢过瘾,陈卓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赌局,一天一宿没睡,赌得眼睛都红了。
回过神来,不仅把陶宸的人借给他的钱输了个干干净净,还倒欠了赌场不少钱。
他以为能像往常那样先“欠着”,可没想到赌场老板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找人把他送到了Y省一个小县城的窑厂,从中拿了一笔“介绍费”。
整个过程,又快又狠。
下面的人说,陈卓的腿确实有点毛病,走路都是跛的,那可能就是陶雨泽踹出来的。本来他是要找陶雨泽的麻烦,被这一顿操作,也再没机会。
沉浮商海多年,陶宸手上不干净的事情并不少,做得比陶雨泽狠的也不是没有。可但凡成年人总有一种定式思维,觉得未踏入社会的孩子就得是干净清白的,把自己也没有的“良心”寄托在他们身上。
就连陶利,这个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继承人,陶宸也是让他大四后才慢慢接触到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
陶雨泽到底是从哪里无师自通的这种“狠”呢?
在书房里整整吸了一根烟,陶宸才说不上什么意味地笑了一下,好奇这小子如果就这么成长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他想要保护的那个女孩子,又知道他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