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深深的颤抖!
这天并不像前一天幸运,当夕阳被地平线吞噬很久,还是没有遇到教堂。伊文捷琳又不敢住在民宅,一是,需要花钱,不一定白白施舍白住;二是,自己长得太漂亮,自己一个人住,不太安全。于是,她不愿意去。她只能在绝境中把自己全然交托给主,默默祷告:“主啊,求你帮我预备住所。即使不能,我也要保全我的处女身份。”
但是,走了好久,还是没能找到安身之处。天色越来越暗,如同画家手中愤怒地挥动巨大画笔泼溅浓墨。伊文捷琳.斯托克 很少在这阴翳中穿过。曾经和彼得一起在原野上追逐的场景,如同镶嵌遥远天边的云,再也找不到行踪。伊文捷琳思绪万千,如果和少年伯爵一起离开,一辈子荣华富贵。但是,她深深知道,耶稣说过:“富人进天国,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难”自己真的富贵了,就会变得麻木不仁。虽然身处基督教国家,很多贵族周末云集教堂。但是有几个把自己完全交托给主,让主完完全全在自己生命里掌权?
她很纳闷,少年伯爵护送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歹徒。那帮人如此残忍地杀死了少年伯爵。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少年伯爵也许早就到了北方可安歇之处,过着平静的日子。是自己非要回家乡,连累了少年伯爵,害死了他。那么善良的少年伯爵,竟然因为自己而死。不知少年伯爵会不会进入天堂。如果是那样,有一天,她进入天国,会一辈子服侍他,来补偿他。她自责,如毒蛇,撕咬着自己的脆弱的内心。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渗出了斑斑的血斑纹。
伊文捷琳继续前行,她开始觉得有点惧怕。阴森的天际,加上阴森的死一般的黑死病笼罩下的凝重气氛,压得人出不上气。就连道路两旁的树木也成了送丧的一般。那些勾连的枝干就像那种希腊神话中刻耳柏洛斯身上的那种毛发一样恐怖。
伊文捷琳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她突然想起经文【赛 41:10】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不要惊惶,因为我是你的 神。我必坚固你,我必帮助你,我必用我公义的右手扶持你。”便感到从天上伸出一双大手用温存的生命气息触摸了她。她倍感安慰。
这时候,前边出现黑压压的一队人,原来是,一队送丧的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丧服,个个沮丧。后边抬着棺材。其中几个妇女哭泣。不时地发出尖锐的声音,似乎想用这歇斯底里的哭泣,把棺材中的死者唤醒。在伊文捷琳小时候(大概5岁),她姥姥去世的时候,她也在其中。她不记得其中是怎样的场景,妈妈那歇斯底里的哭泣让深深烙印在她幼小心灵。
如同当年的以利亚找不到安身之处,被一个乌鸦养活。前方的一间小房子灰色墙上有黑色的烧焦了的痕迹,显然是失过火。伊文捷琳走过去,用粗糙的冰凉的手触摸墙,眼前浮现出曾经一些信徒在这里聚集,一起唱诗歌,一起欢笑。那喜乐的音符穿过层云,直冲天庭。如今,凄凉的如同战争后的战场。丝丝凉风,更加重凄凉,如同在被死亡气息冰封的土地上,再一层层地加着冰。她走进去,里边除了残垣断壁,没有任何气息。连鸟儿也嫌弃这死一样冷寂的气息,逃遁的无影无踪。但是残存的屋檐,还是可以遮挡风雨与严寒。她拿出包裹,又套了一件衣服。感觉不太冷了。毕竟向南边走,越走越暖和。
就这样,在这残垣断壁中凑凑合合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她继续赶路,但是昨晚不像前天晚上,每天喝到水,嗓子干的冒火。这时候,前方有一个小村庄。宁静,安然。在金黄色收割后的田野上,静静流过的小溪,如同对着大地母亲呓语。
棕色的一间间小屋子,镶嵌着灰色的瓦片,灰黑色的烟囱,如同粘贴在碧蓝天空的一副油画,那么宁谧,温存。从烟囱冒出来的扭动的烟的形状中,勾勒了生命的气息。在黑死病在全英国蔓延的时候,病毒封锁了生命的轨迹,仍旧还有村庄仍然在病毒的魔爪下,静静流淌生命的河流。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一个天涯流浪者觉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