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凝视着来来往往的一个个生灵。楼顶上的古钟,敲响了不知多少春秋,夕阳的阳光镀上了金色,如同一个皇冠。
教堂只剩下一个看门的老大爷。他白发苍苍,驮着背,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古铜色的脸上皱纹堆积,眼睛小小的。很像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
老人给伊文捷琳开了门。她进入院子中,院子非常静,再也没有礼拜时候的大家一起唱圣歌的气势,如瀑布一般雷霆万钧。她有生以来只去过一次镇上的教堂,平时在村里的小教堂做礼拜。她家乡所在镇上教堂的那次唯一的礼拜,声势浩大,很有震撼,何况这个教堂比伊文捷琳.斯托克 家乡镇上的还要大,想象着如果坐满人,一起礼拜,将是什么样的声势浩大。今天是周日,但如此宁阙,难道是白天已经礼拜结束了?还是,大家因为黑死病肆虐,全神贯注放在保命上,而无瑕顾及礼拜?
她把马牵到后院,见后院还有一些干草,便问老大爷干草是否可以喂马。老大爷很爽快地同意了。她看见,马吃得很好,便放心,进入后边的休息室。老大爷告诉伊文捷琳.斯托克 说,壶里还有开水。她一路上没有喝水,只是把干粮应咽下去,一口气把壶里的残留的开水喝光了。又到院子里那柴火,生了炉子,舀水,给大爷烧了水。大爷说:“姑娘,你去哪里?”
“我去找我们家乡教堂的菲利普牧师。”
“哦,我们的牧师也不知哪里去了,可能也被感染黑死病了吧,这里礼拜暂停已经好久了。今天白天还有一些虔诚的信众,过来在讲道桌前祷告神,求上帝快点收回愤怒,能从天上垂顾。饶恕我们。你过来之前不久,才离开的。我们想再找牧师给我们讲道,圣经不是说,不可停止聚会吗?但是,找不到,这个镇由于是港口,来往人杂,患黑死病的更多。”老大爷一边说话,一边身体哆嗦着,浊泪纵横,很可怜。
伊文捷琳原本打算跪在讲道桌前先祷告一下。但是,实在是一天一夜没有睡,倒在柔软的垫子上睡着了。随着晚上九点钟的钟声敲响,她醒来了,睡了大概3个小时,虚弱的她还是感到没有休息好,身体瘫软的像棉花。钟声之后大殿的门开了,由于已经很晚了,还是漆黑一片。有人进来了。她赶紧坐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却不知道蜡烛在哪里。这时候,突然有了一星火光。这温馨跳动的火苗,却给整个黑暗的空间带来多么大的温暖和希望啊。如同当今,黑死病蔓延,多少绝望,悲哀,痛苦,无助,伤心,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这么的黑暗,如果有一星希望之火,只需要一点点,萤火虫一点点,就足以给无数无助绝望的人民带来温暖与希望。
这时候,借着烛光,走来的是一个少妇一首举着蜡烛,一手领着一个五六岁岁的小孩子。少妇围着灰色的围巾,风尘仆仆,灰尘遮盖了她清秀的面容,她眼睛有黑眼圈,脸上有一点瘦弱,憔悴。也许丈夫生病期间,她一面替丈夫干活,一面照顾孩子,照顾生病的丈夫。眼睛含着晶莹剔透的泪水,如一个滴落了凄冷雨滴的湖水,伤心欲绝。小男孩子懵懂可爱,明澈的大眼睛黑白分明,不知道这一切。少妇走到讲道桌前,跪在垫子上,拉孩子的手松开,解下围巾,梳理了自己盘在脑后的秀发。”无语泪先流。“天父啊——”一阵哭泣。伊文捷琳的心被揪着,撕扯着。这场瘟疫带来的灾难,在无数人心中投下了阴性,挥之不去。但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弟弟还活着,家是完整的,这是多么感恩的事情啊。“我的丈夫前天因为黑死病夺去了生命”少妇又是哭泣:“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是经济支撑,他去了,留下我们娘儿两个,可怎么活啊。”少妇哭得更痛了,泪如雨下,如同从树之下落下的连续的雨滴串。伊文捷琳在一旁,和她一起伤心。少妇继续祷告:“天父啊,你难道不愿意怜悯我们吗?您不是慈爱的吗?《圣经》说“耶和华,耶和华,有丰盛的慈爱和恩典,不轻易发怒。”天父啊,我看不到你的慈爱,我看到的知识无边无际的痛苦与悲哀。天父啊,求求你,怜悯怜悯我们吧。”孩子还懵懂无知,小小年纪根本无法知晓事态苍凉。用小手擦着妈妈的脸上泪痕。伊文捷琳看着少妇可怜的样子,心更加酸楚。世上还有这么多可怜的人啊。心中也默默祷告:“天父啊,求你怜悯我们,我们实在是痛苦。我们都在黑暗与死亡中挣扎着,高高在天上的父神,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求您在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身上施加你的慈爱,否则,我们软弱的人,实实在在不能活下去了。”又是一阵哭泣。
随后,那个少妇离开了,她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她的步履连成了沉重的叹惋的歌。她没有从上帝那里得到安慰吗?她来,就是在找不到任何安慰的世界找到一丁点安慰,她没有很高的要求,不求富贵,不求高寿。只盼望能活下去。
少妇轻轻走开了,伊文捷琳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沉重。她跪在圣殿的讲座前,祈祷:“天父啊,求你怜悯您的百姓吧。我们被瘟疫的阴云笼罩无法呼吸,无法抬头。眼前一片黑暗。拯救我们的神啊,你必以威严秉公义应允我们;你本是一切地极和海上远处的人所倚靠的。他既以大能束腰,就用力量安定诸山,使诸海的响声和其中波浪的响声,并万民的喧哗,都平静了。住在地极的人因你的神迹惧怕;你使日出日落之地都欢呼。但愿诗篇中的美好的场景能够成为现实你眷顾地,降下透雨,使地大得肥美。神的河满了水;你这样浇灌了地,好为人预备五谷。你浇透地的犁沟,润平犁脊,降甘霖,使地软和;其中发长的,蒙你赐福。你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滴在旷野的草场上。小山以欢乐束腰;草场以羊群为衣;谷中也长满了五谷。这一切都欢呼歌唱。瘟疫过后,我们在阳光下欢呼歌唱。”
伊文捷琳在祷告中,朦朦胧胧,眼前有一道金色周围发白的光,光中间隐隐约约一双大手伸来。随后,身体飘动着,那么轻盈,向上升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