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话题,停步转身,对身后的糸师凛招手,“掉队的人还有几秒归队呀?”
位置调转。
在裁判无意的宏观调控下,都是平局。
33.
看出有栖川映理根本就没有开窍的糸师冴不打算现在就揠苗助长,别忘记他还在死缓期内。况且不足三天的时间也没法做些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情。
而糸师凛,在被他击溃时,就已经是过去时了。
几天后,糸师冴从有栖川家离开,搭上了飞往西班牙的航班。又过几天,他以中场的身份入选PIFA新一代十一杰的消息传到日本。
生活照常进行。
日升月落,冬去春来。樱花散落在街道,三月毕业季到来。
天生目御都子抓住有栖川映理就是一个毕业旅行,长达十七天,从日本最南到最北,一路越过樱花前线,最后抵达满是雪色的北海道。伴随房间内开启的唱片机,两个人在度假山庄里的露天温泉内眺望远处的雪山,白雾升腾,一场恍若黎明的日落跌入眼底。
“漂亮吗,小映理。”
“嗯。”
天生目御都子那缕染成粉色的头发开始褪色,以往掉一点都会补上去,自开学起,她便停止了这份行为。「天生目御都子」该回归原本的人生轨迹了,她要去肩负一个家族的责任和期望了。
这份担子沉重吗?
不重;对现在的她而言不重,对没遇见有栖川映理前的她很重。
那个时候的天生目御都子,还苦恼于被家族桎梏的逼仄,认为「天生目」之名是无用且累赘之物,坚信她的名字在拖累她去成为她理想的自己。远大的名声,被称赞为标准,众人趋之若鹜的结交对象……她能获得的一切不过因为她是「天生目」,而不是「御都子」。
她反抗过,但没能成功。只要出格便会受到各方指责,失望又不可置信的眼神刺入皮肤,留下针扎般的痛痒,最后被关进家中的道场进行反省。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甚至更长。
她疲惫地被放出来,被打理好,又被送入新的宴席。
没有人留意她,没有人真正注意到隐藏在「天生目」后面的名字,说出口的全部都是:天生目小姐。
是的,她是天生目家的独生女,再也不会有人能获得这份连称呼都仅此一位的殊荣。「御都子」就这样被遗忘了,她也遗忘了。
她讨厌弓。
她讨厌这份不得不去学的技艺。
她讨厌天生目家的一切,还有因为天生目家而围绕在周围的人。
直到那天——她见到有栖川映理的第一天。
明明都是一副被迫去学的模样,还要装作喜欢,还要为之努力。连拿起弓的仪态都生涩得彻底的半吊子初学者,因为自己父亲的一句话,便去学了,便成为商品一样的存在被送来了她这里。
但为什么……你的「残心」,如此耀眼。她看不见任何挣扎的痕迹,她只看见了站在那弯弓备箭的有栖川映理,坚定地、从容地、放开「自我」任由其他人打量——
即便,你和她一样;可这份不为所动的凛然,是她未曾拥有的。
修研弓道者究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的状态,在你身上是何等的盈满,和你拉开的弦同弧,灌入搭在竹弓的箭上。
此刻一期一会,如离弦之箭,穿透了天生目御都子的胸膛。
箭羽脱靶,却正中红心。
天生目御都子想,她要让有栖川映理,成为焦点。这般模样,理应被捧上桂冠。因此她留下了她,成为了玩伴,成为了她的前辈。
最后,她做到了——U18,联合夺冠。
这样就好,这就足够了。属于「御都子」的时刻已经完结了,而「天生目御都子」,还在征途。
她放肆又愉快地笑出声,贴近对沉浸在雪景的有栖川映理,眯起眼,“哎呀,小映理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没有忘记前辈我吧。”
“在想前辈。”她转过头,黑发没有缠起包在毛巾里,一缕一缕铺开飘荡在水中。她抱着双腿,将头搭在膝盖上看过来:“你已经想好了吗,那件事。”
在旁人听来指代不明的话,御都子却是瞬间理解到了,趴在水池边上,同她错位般对视着,“是哦,我想好了。天生目既然是我的姓氏,那家族就一定要以我为中心才对。”
“但是那些亲戚不会同意吧。”
“左右不过旁支。小映理没必要这么给他们面子,叫声亲戚都太温柔了。”
“我都听前辈的。”她安静地蜷在水面,眼底漫上晃荡在池中的霞光和对面的她。过了几秒,再度开口:“选了一条艰难的路呢。”
“不对哦~这句话可不该从你嘴巴里出来,当初给我提供灵感的可是你。”天生目御都子调侃:“小映理最开始还一副疑惑的模样来问我,为什么前辈不试着让家族成为你的象征,让它成为你的东西,而不是让你成为家族的构成分子。”
她模仿起有栖川映理的语调,牢牢地盯着她,“御都子前辈既然这么困扰的话,那就把它们全都变成自己的东西吧。
“这样就不会把自己抛弃掉了——反之他们会开始害怕,害怕「御都子」会不会反过来抛弃「天生目」。”
被迫进行重新回想的有栖川映理眨了眨眼,顺畅接话,“这样,天生目御都子这个名字,才是天生目家的殊荣。”
“接得不错嘛,原作者。”
话落两个人笑作一团。笑够了又继续看起落日,屋内的唱片仍在播放——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