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以后要做太子妃、皇后呢,不能朱门酒肉臭”
晏游顿住,视线死盯着林观玉。
他比林观玉大两岁,十岁时为八岁的齐国郡主所救,长公主见他与郡主年岁相当,便想着两人做个玩伴。年幼的晏游却猛然拒绝,跪倒地上,双手握拳:“娘娘饶命,小娘娘救了我,小人愿意当牛做马,只是家中还有母亲要我养,不能...”说到关键处,小晏游却吞吞吐吐起来,林观玉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圆圆的像是街上的野猫儿一般的眼睛,憋着坏笑:“哥哥不能什么?”
晏游咬着唇:“...不能做寺人”
林观玉皱皱鼻子:“我若是让你做又如何?”
当时的晏游还不知道林观玉的顽劣,只怕齐国郡主是真心让他做寺人,只能抬起头无措的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叹气,染着丹蔻的手指点了点林观玉的额头。
只及长公主腰的小观玉夸张地用手捂住额头,在长公主看不到的地方冲着晏游吐了吐舌头。
长公主蹲下将晏游扶起,摸了摸晏游乱糟糟的头发:“莫听伯都儿胡说,只是做陪玩罢了,我见你好似读过书?”
晏游用力点头:“四书已大致读过,开始读《诗义折中》与《书经图说》了。”
“既如此,便留下来,与伯都儿一同读书。”
后来晏游才知,林观玉不喜读书识字,八岁时才将将读完了《幼学琼林》等初开蒙的稚童读的识字书。
晏游就变着花样的给她读各种山川游记、志怪传奇,才终于勾起了林观玉对读书的兴趣,但也仅限于读,若是写诗词歌赋,林观玉便露了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晏游垂下长长的睫毛,心中思绪万千,“好,那娘子便不去了,今晚去田庄中住。”
“好!”林观玉扬起笑,高举双手,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段如玉的小臂,“去田庄中住!”
晏游见状也笑起来,又突然发问:“娘子刚刚说因为以后要做贵人才不能酒肉臭,若是不做贵人呢?”
林观玉没料到晏游猛然发难,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磕磕巴巴:“好晏游,好晏游,你知我不是那般人!”
言犹在耳,晏游有些落寞的低下眼,看着□□的白马。
两人自小青梅竹马,虽名为主仆,但家中一直将晏游当做半子,幼时和晏游一起赴宴,与观玉关系并不好的人不敢招惹嚣张顽劣且备受天子疼爱的观玉,就私下里去取笑捉弄初初来到这种场合有些手足无措的晏游。
开始时晏游只将这些事憋在心中,晚上偷偷哭,第二天起来眼眶红肿,一次两次林观玉以为他是想家,可次数多了便察觉到了不对。那时辽人北犯,定国长公主随卫国公林道出征,林麟生见妻子与父亲出征,生怕后勤出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住在兵部,并不常在家中。
小观玉本就不喜欢他人做主她的事,这下正好家中大人都不在,她便气焰嚣张起来。将晏游打发出去买东西,下了帖子给各家,等欺辱晏游的人都到了便让小雅、桂风几人将小门锁死,抄着马鞭往几人身上打,打得几个小男孩痛哭流涕、哭爹喊娘。
林观玉坐在一张矮凳上,右脚还踩着另一张矮凳,抬着下巴冷笑:“我刚刚读的书,这叫‘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说罢,还点了点其中带头的人的姓名:“顾蚯蚓,我说的可对?”
因着顾秋是带头欺辱晏游的人,被打得最惨,坐在地上,仰头嚎啕大哭、涕泗横流。
边哭还含糊不清地嚎叫:“回去我要告诉我阿耶,让阿耶去朝堂上参你!”
同姓林家的林丹本就是顾秋的跟屁虫,见状也跟着大喊:“对!参你!让你做不成郡主!”
林观玉见他们还不悔过,还放言要向舅舅告状,心中便更生气,右脚踹翻矮凳,吓得顾秋打了个哆嗦,蹭到林丹一旁,抱成团。
这时,夺紫从耳室中出来,已经十五岁的夺紫身量已高出这群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好几头,来到顾秋身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顾秋脸上的紫痕,声音轻柔:“顾小将军莫怕,郡主是打得狠了些,等到长公主殿下和卫国公自北辽归家,奴婢就向殿下说今日之事,让长公主殿下带着郡主与晏游登门致歉。如果顾小将军执意让顾将军参郡主,也是正常,只是如今大家与娘娘正为北辽的事焦头烂额,只怕顾将军与林大人会受责备...”夺紫微微抬眼,欲言又止。
顾秋想起自家阿耶之前被大家责备时借酒消愁,抱着阿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怜样子,心中挣扎了一下,仰起脸来看着夺紫:“那你可得保证好,等殿下回来了,让殿下带着林观玉去给我道歉!”自觉得有了依仗,还抽空瞪了观玉一眼。
“好,”夺紫扶起顾秋,其他人见没有人扶他们,便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小雅、桂风,还不去开门?”
夺紫将他们送至公主府小门处,轻轻叹气:“只是等几位回到家,脸上伤痕被人发现了呢?”
顾秋这时逞起英雄来,拍了拍胸脯:“就说我们兄弟几人闹着玩不小心弄的,姐姐你放心!”
夺紫笑:“好,回去后记得擦药。”
小门一关,夺紫笑容消失,回头瞪了一眼院中众人,拿指尖戳了戳观玉的额角:“我不是让郡主不要打脸,往屁股上抽吗!”
观玉鼓起脸颊:“我太过于生气,给忘了。”
说罢,拿马鞭指着小门的方向,恨恨道:“他们还想让我给他们道歉,白日做梦!他们先给晏游道歉了再说!”
夺紫接过马鞭,摸了摸观玉头顶的小揪揪,叹气:“娘子,他们四人身份高贵,顾秋更是世家大族,如何向我们这等下人道歉呢?我们知道娘子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