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悦收敛了几分激烈的语气,朝林柏芳缓言几句,将其推出。
紧接着,王美悦又是高声吼骂道:“说,你能不能行?!”
“不可以!”女孩子依旧坚持。
“你再说一遍?!”王美悦拿着鸡毛掸子就是往桌子一打,紧接着,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
“我还不是为你好吗?!”
“你这就是没尽力,你肯定行,为什么没做出来?”
女孩的倔强到底不过十岁,旋即哭声不止。
“这怎么可能只有一种解法呢?!”王美悦的要求声还在不停拔高音调。
孩子父亲想要出声,王美悦立马大声道:“闭嘴!你平时不管孩子,不知道她的学习情况,有什么资格插嘴!”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你想气死我吗?”王美悦简直可称为歇斯底里。
林柏芳终于听不下去,走入屋内拉着女孩往门外去。
女孩子的抽泣声并没有半分消停,左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王美悦追出门,一手拽住她的衣裳防止逃跑,一手拉着她打。
林柏芳狠拽着将王美悦拉开,指着詹怀栎他们道:“有客人呢!”
王美悦这才变色道:“啊,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詹怀栎笑了笑,摇头表示并未,只是道:“孩子还没吃饭吧,我们的火锅该也好了,带她和我们一起吃,行吗?”
为免孩子继续挨打,林柏芳也道:“王美悦,你歇歇吧,让小姑娘先吃饭。”
王美悦这才不好继续发难。
*
闹得这一遭,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孩身上。
女孩子好不容易才被这桌上松弛的氛围逗笑了,接过詹怀栎递来的甜食。
“我要喂给小鸡。”女孩说。
“小鸡?”经过刚刚那一遭,詹怀栎本没有想过今日要从这小女孩嘴里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万没有考虑到,她会自己提及,“小鸡不能吃甜食吧。”
女孩抬起脸,“但那只小鸡可以。”
“能带我一起看看吗?”面包猫在一旁问道。
女孩点点头,“可以。”
夜里的农场本不该有鸡大哥。
然而在女孩的几声呼唤下,竟有一只鸡主动飞在栏杆上。
是短视频里的那只。
“它很有灵性!”女孩一边给它顺毛,一边笑。
没错了,是那位鸡大哥!
因林柏芳还一道,詹怀栎他们不好多说些什么。但好在展逐喜早有准备,趁他们互动离开之后,立刻抓住其鸡脚狂奔向停车场。
鸡大哥在她手里“咯咯”叫个不停。
“小姑娘不想上学,你就啄坏她作业本?”展逐喜不明白,“只是啄坏一本作业,能解什么呢?”
“你一个换身的人类,我跟你说什么?!”鸡大哥抬起头颅。
*
半小时后,詹怀栎家。
被捆掉在开水锅上的鸡大哥真香打脸,“咯咯咯”求饶道:“我说,我说!”
面包猫无奈,“鸡大哥,你早说不得了。”
展逐喜拿来瓜子,递给詹怀栎和面包猫,“来,听故事。”
那是很多年前,它记不清楚具体年份的一个时代,数国割据,兵戈相交,百姓流亡之间,家鸡飞逃,而它作为幸运的一颗蛋,被成功孵化。
可惜家鸡的生存能力实在很弱,它躲躲藏藏,以地虫为食,饥一顿饱一顿,始终未曾找到长久栖身之所。
直到一日,它躲在一垛枯草中时,听见了一位幼童的哭泣。
那哭泣声的时间实在太长,它起了好奇心,探出头去。
是一位七八岁的女娃。
也许是受到了父母的责骂,也许是因为迷了路,她只顾着哭泣。它突然有些不忍见她伤心,这哭泣的情绪并不好,是人类脆弱时的展现,和它现在无助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它饿了。
很饿。
有一瞬间它想,若是被人类发现,会养它些日子吧,哪怕最后被吃掉,也总好过这四处寻食的奔波日子。
女孩发现了它。
一只毛色黯淡,摇摇欲坠的小鸡。
她朝它伸出手掌。
她的父母很高兴,说着便要将它抓起,她却奋力将它夺下,拼命说着“这鸡有灵性!”
它的确有,但理解人类的动物不少,不妨碍被捕杀充饥。当然,它不觉得这值得批判,毕竟在任何活物面前,生存都是首要的。
她终究没有吃它。
它看着她,从幼童长之少年,青年,嫁人生子。
那是一段并不短暂的岁月。
很多很多年。
而它也很神奇的,突破了鸡族的最长寿命。
那是飞升的天份,它后来才知道,但日复一日坚持的信念,只是单纯的,想要陪伴她而已。它理解了那些看家犬,当一只宠物,被信赖,被喂养,不是件丢脸的事情。
不作为食物,作为同伴,它很快乐。
平静的日子终是被一场战争打破,女子的丈夫被征兵上战场,音讯断绝,而他们的田地所在,又被战役波及,她匆匆收拾行囊,带上两个幼子
颠沛流离的生活使她的孩子逐渐消瘦,最难过的时候,它都在想,她应该将它宰了充饥。
它不会有半分怨言的,毕竟人食鸡肉,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她还是没有。
在他们将成饿殍时,它趁她不注意,将